宣玉华忙道:“既是如此,大家一同坐下,品茗赏花如何?”
一名小姐提议道:“单是赏花未免太过枯燥,不如我们以花为题,作诗如何?”
左相嫡女崔翩然很是体贴地道:“不可,傅小姐不会作诗。”
傅白蔹心道,来了。
刚刚那位赵小姐满脸疑惑地问傅白蔹:“傅小姐,你为何不会作诗呀?”
林锦第一次见到比傅白蔹这个狐媚子还阴阳怪气的女子,她凉凉地瞥了赵小姐一眼:“干你何事。”
傅白蔹抿了抿唇角,忍住笑意。
崔翩然欲言又止:“傅小姐还是认些字为好,否则日后嫁进王府,惹了王爷生气……本不欲同傅小姐说这些,只是我与傅小姐一见如故,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亲生妹妹……”
傅白蔹弱弱地捂着心口,面色苍白:“父亲母亲怜我自小体弱,便命我不必每日去学堂,另请女夫子来府里教导我。我虽学识不广,却也不是不认字,没想到在姐姐眼里我竟如此不堪……”
她抖着身子靠在拢雾怀里,泪盈于睫:“曜王殿下温柔宽厚,若他知道,姐姐竟误会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爱生气之人,一定会伤心的。”
拢雾心疼地将手帕递给自家小姐,傅白蔹捂着帕子闷闷咳了两声,摇摇欲坠道:“我同曜王是皇上下旨亲自赐婚的,姐姐日后还是不要再诅咒我和曜王殿下的婚约了,这可是忤逆天威的大罪。”
“本不欲同姐姐说这些,只是我与姐姐一见如故,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的亲生姐姐……”
崔翩然又惊又怒,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谁能知道再多说几句,傅白蔹又会给她扣上什么天大的罪名。
林锦僵着脸站在一旁,果然这世间没有比傅白蔹更阴阳怪气,更不要脸的女子了。
宣玉华叹气:“傅小姐这样的身子,也不知道嫁给表哥那样的人是福是祸。我这个表哥从小不爱读书,却每每做些仗势欺人的糊涂事。”
见没有人附和她的话,宣玉华抿抿唇,又继续说道:“他对女子也不甚温柔,小时候还将我这个表妹推进池里害我差点丢了性命。”
傅白蔹敛下神色:“宣小姐慎言,纵然您是曜王殿下的表妹,却也应该明白君臣有别这个道理,您的言论已经冒犯了皇室。”
“且您幼时落水之事缘由未明,我们也不会光听您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曜王殿下不敬女子。”
傅白蔹还要再说,却发现一直恼怒地盯着她的崔翩然脸红了。
于是她回过头,发现花园的尽头缓缓走来一人,墨袍银冠,清朗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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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鲛人泪什么的,纯属作者杜撰。
第6章 同游
傅白蔹瞧了一眼曜王,又瞧了一眼盯着曜王脸红的崔翩然,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崔翩然理了理裙摆,款款行礼:“殿下安好。”
宗政泓摆摆手,径直走到傅白蔹面前,盯着这个同众人争辩的小姑娘:“请问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邀傅姑娘同游?”
傅白蔹吩咐拢雾:“你去母亲那里禀明原委。”又同各位名门贵女行礼告别,然后跟着宗政泓走出宣家花园。
崔翩然盯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攥紧拳头,赵小姐捂着嘴笑:“傅小姐是圣上钦点的曜王妃,自然也是傅小姐有资格陪伴曜王殿下。某些人却认不清,还一口一个‘殿下’叫得亲热。”
崔翩然满腔怒火正没有一个发泄口,她神色高傲地打量着赵小姐:“你是哪家的?”
她堂堂左相嫡女,岂容一个小官之女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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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泓步子迈得有些大,傅白蔹跟不上,于是她糯糯地开口:“曜王殿下,可否走慢一点点?”
宗政泓放慢脚步,语气中带了一点笑意:“名不正言不顺的都敢叫我‘殿下’,你这名正言顺的反倒拘谨。”
傅白蔹慢吞吞跟上他:“殿下,我们要去哪里?”
宗政泓瞧了一眼傅白蔹的飞仙髻:“本来只是将你从女人堆里解救出来,并没有打算去哪儿,不过现下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傅白蔹挺直腰板:“不用殿下救,我很厉害的。”
宗政泓盯着傅白蔹苍白的面色,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儿。傅白蔹被他盯得脸热:“好吧,其实我现在有一点点后怕,就只有一点点。”
宗政泓收回视线:“你信我?”
“殿下推宣小姐事出何因?”
“呵。”宗政泓嘲讽一笑:“我那嫡亲的外祖母可不信我推她是事出有因。”
“后来呢?”
宗政泓不紧不慢地摇着折扇:“本王贵为皇子,自是她向本王赔罪。”
傅白蔹已经可以想象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了。虽然明面上是宣玉华认错赔罪,但是整个辅国公府,恐怕都认为是当年的大皇子仗势欺人。
秋风飘摇地卷起枯黄的落叶,一片伶仃,却也有常青树挺拔地立在那里,仍旧青葱。
曜王府的马车早已候在宣府大门外,拢雾去了林氏那里,曜王府的侍女便上前扶傅白蔹上马车。
马车内部很是宽敞,不仅陈设着可供休息的软榻,小几上还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就连靠垫都是又软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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