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的雨水很勤,时不时就要下一场。
不知道下了多久,雨丝后来一点点变作了雾气,更添了湿热,一动就淌汗。
夏天,快要来了。
此时万籁俱寂,下午小电影的火辣场景再一次过电影一般放映在赵小舟的脑中。
循环往复。
她的脸上瞬间变得潮红,心脏用力地跳动,她只觉得呼吸都有意无意变得粗重。
喊叫声言犹在耳,她越下意识屏蔽那叫声就越大,只叫得人面红耳赤。
底裤有一丝黏,她知道那是什么,顿时睡意全无。
往上坐了坐,她伸手拧开寝室床头的小台灯。
借着台灯昏昏黄黄的光线,她解开睡裤腰间的抽绳,半褪下内裤。
灯影打在上头,中间一带全都湿透。
她心烦意乱,拿过手机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多。
鬼使神差的,她点开了加速器,等待梯子挂好,翻了墙出去看P站。
随意挑了一部,插上了耳机,将手机横过来。
她喜欢有艺术美感的东西。
当然,这美感大部分来自于主角的长相,声音,以及对待女主角的温柔程度。
现在看的这部,是典型的女性向的类型。
前戏很长,处处透着温柔的春情,细腻饱满的爱欲膨胀,以及到后来越来越连贯的急不可耐,总体很柔。
男孩子长得很标致,棱角分明,镜头总是喜欢从左面给他,凸显出锋利的下颌线,和挺直的鼻梁。
赵小舟忽然想起时尧来。
看了十分钟,渐入主题。
赵小舟拿了个枕头过来,放在两腿之间,微微用力,摩擦产生了些许快感,但并不强烈。
她撤掉枕头,将手指伸下去,挑开内裤,寻找着最合适的位置。
按住,慢慢的,不断绕圈打磨。
过了会儿,一股异样的快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冲上心脏。
她紧紧夹住腿。
一股热流,缓缓流出来,再一次打湿了内裤的中间地带。
黏糊糊的。
她抑制住了即将要从喉头溢出的痛快呻吟,将它们尽数咽了回去。
残余的快感还在继续冲击着她,她控制不住地开始想东想西。
想时尧,想他的脸,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他在床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高潮而发出的喘息,经由他让人过耳不忘的声线表达出来,会是什么效果。
她当真好奇极了。
赵小舟关掉了视频。
手机息屏,她翻身下床,弯腰从小柜子里拿出一条新内裤,换上了。
寝室的小阳台有亮光,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左右晃,她疑惑地走过去瞧。
“你干嘛呢?”
从背影她认出来,是程嘉柔。
程嘉柔吓了一跳,烟头烧掉的灰积了一段儿,有点烫手。
她连忙在手旁的烟灰缸掸了掸,这才转过身跟赵小舟说话。
她笑着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递给赵小舟,语气很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抽吗?”
赵小舟舒口气,接过来,就着她的手点着了火儿。
她深深吸了一口,悉数吐出来:“这薄荷味儿不错,够浓。”
程嘉柔没说话,笑意浅淡,更像是敷衍。
赵小舟挨近一点,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程嘉柔摇摇头。
赵小舟手背拍了拍她肩膀:“没劲了啊,连我都瞒?”
程嘉柔看她一眼,垂眸把燃尽的烟在烟灰缸里狠狠碾灭了,又抽出一根新的,边吐烟圈边说:“我今天上午,又看见顾淮明去找乔稔了,妈的。”
结尾那俩字儿,她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怎么那么贱啊。”
程嘉柔眼圈儿染了层红,使劲吸了吸鼻子。
赵小舟试探着问:“他们俩,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就是一块儿说话。”
赵小舟无声松了口气。
她安慰程嘉柔:“什么都没干,就应该没什么事情吧?”
“不是。”程嘉柔擦了擦眼泪,冷静地分析,“绝对有事儿。我看得出来,就是很不正常,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正常。”
她越解释越觉得无力:“反正就是不对劲。”
程嘉柔像忽然想起什么,伸出手抓着赵小舟的手腕:“小舟,你和顾淮明不是高中同学吗,你帮我去打探打探消息,去男寝的时候多帮我盯着点,行吗?”
赵小舟见她泛着红的眼睛,心下一动,摸了摸身上,没有纸巾,于是走回床位,拿了一包抽纸去了阳台。
她抽出来一张,轻轻沾了沾她的眼下:“好,我帮你。”
“小舟。”程嘉柔的声音有点哑,“你们上大学以前,认识乔稔吗?”
赵小舟让她问得一愣,她的脸色变了变,随即答:“好像没听说过,我们高中时候的班很多。”
程嘉柔的面色不掩失望,牙齿紧咬着下唇:“最好别让我知道他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赵小舟看到她眼里的狠意。
平时在成绩上,程嘉柔嘴上虽然说不在意,可乔稔长年压在她的头上,她是很看不惯的。
与顾淮明交往的叁个月,处处让她觉得满意,唯独这一点,每当她问起,顾淮明总是会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
她再要往深里问,他就有点不高兴了。
程嘉柔一直苦于抓不到任何的证据。
但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赵小舟的脸在夜色里沉了下来,目光随着烟雾发散出去,没有焦点。
那些烂事儿,怎么能叫程嘉柔知道呢。
她有点窝火,怪顾淮明的不清不楚,拉拉扯扯,藕断丝连。
明明说好了要洗心革面,拥抱大学美好的崭新生活,怎么就他说了话,却不算数呢?
赵小舟下定决心,要好好观察顾淮明的一举一动。
不只是为了程嘉柔。
赵小舟知道,乔稔的性子,如果真的逼急了,逼进了死胡同,她不会忍气吞声,只会鱼死网破。
赵小舟决不会叫这张网破掉,她想要大家都好好的,顺顺利利的,拿到大学毕业证,找到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各奔东西,四散天涯。
最好,永不再见。
“好啦。”她收回思绪,语气变得轻松起来,“都快叁点了,你想明天顶着黑眼圈去上课啊?”
见程嘉柔不为所动,她柔声去拉她:“快点快点,明早请你喝咖啡。”
程嘉柔这才勉为其难地有了一丝笑意,随着她进来,慢腾腾地爬上了床铺。
赵小舟转过身,合上了阳台的推拉门,将如墨色浓重的深夜,一同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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