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苒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他这副扭捏做作的样子,直接单手将他拎起,然后扔出去,最后“砰”的关上房门。
许是关门的声响过大,以至于在寂静无声的深夜中显得格外清楚。
“池苒你没心!”
“你要是再这样扔小爷,哪天小爷的屁股被你摔平了就都是你的过错!”被扔在地上的许霖咬牙愤恨的站起来,先是瞪了那扇紧闭的房门许久,随后才瘸着腿走进隔壁间。
要是一直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让那狗女人喜欢上他!
临近五月的天,就连春雨也像是要卯足了劲,要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补上业绩。
夜里忽然下起了狂风骤雨,吹得未曾关闭的窗牖噼里啪啦作响,院中海棠花枝乱颤,又落了一地繁花任人践踏。
伴随而来的还有银白赤练划破苍穹,瓢泼大雨倾盆而落。
被一道轰隆隆春雷给惊醒的许霖却是再也睡不着了,只因他一闭上眼便会想到一些不堪的往事,更在雷声渐大之时,连鞋都顾不上穿就抱着软枕跑到了隔壁房间。
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静得可怕,就连那仅有的一丝生气也跟着湮灭。
“苒苒你睡着了吗。”带着害怕的哭腔于静谧室内响起,更显刺耳。
在许霖一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她的回应后,便以为她是睡死了的往里头走去。
等走过双面绣小红梅屏风,来到黄木梨双莲如意架子床,掀开丁香紫银鳞碧珠垂珠帷幔的时候,正恰逢一道白练划空而亮,也正好照得室内一片亮堂。
蜷缩在角落里的池苒正双目紧闭的抱着水蓝绸青花缠软枕,一张脸透着不正常的灰白,嫣红下唇被咬得全是血印,十指成爪,其上青筋蔓延地攥着紧被不放,整个人湿漉漉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只是一眼,许霖便看得出她的不正常:“苒苒你怎么了。”
见她仍是没有半点儿反应,在联想到外边的打雷声,瞬间带着点得知她弱点的趾高气扬起来,“我说池苒你这个狗女人,你该不会是怕打雷吧。”
“想不到你这狗女人也有今天,你要是求小爷的话,小爷说不定……嘶!…啊…疼疼疼………”
不知何时睁开眼的池苒突然拉住他的手,手臂一扯将他带进怀中,随后张嘴对着他的肩膀处狠狠咬下。
*
本在徽州处理商行一事的池岚在半夜听到外面轰隆作响的雷雨声,瞬间从梦中惊醒,点燃烛火唤来管家,吩咐她连夜备车回扬州。
“如今那么晚了,而且还下雨,要不我们明早上再回去也不迟。”张婶瞧着外头的雨势,劝说道。
“不行,现在就立刻备马回到扬州,务必要快。”说完,池岚顾不上外面雨势过大,直接拿起一侧的油纸伞走了出去。
只因池苒在被寻回后,便落下了一遇雷雨天就浑身抽搐直冒冷汗的病症,要是严重些,恐会………
而徽州都下了那么大的雨,更别说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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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的这场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越到最后,那雨声渐小,也令许霖松了一口气,唯有被咬的肩膀处疼得他直倒吸寒气。
许霖低下头看着这个已经停止了浑身抽搐,现呼吸均匀得躺在他怀里睡着的女人。仔细一看,发现她睡着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睫毛又浓又翘得像是一把小蒲扇,左眼下一颗泪痣缀为美人相,鼻梁高挺小巧,嫣红的朱唇像一朵梅花落于。他伸手戳了下她的皮肤,发现又软又滑得像他昨天刚吃的马蹄糕,就是太冷了点而令他不喜欢。
等他还想要再戳一下的时候,冷不防对上那双已经睁开,且泛着寒气的瞳孔。
更被吓得他差点儿舌头打结得要直接倒头往她怀里磕:“苒,苒苒你终于醒来了。”
“嗯,你怎么在我床上。”完全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的池苒转身下了床,望向他的目光却带着审视与不耐。
“还不是因为……小爷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小爷还不稀罕上.你的臭床呢,哼。”这可是决定他以后能死死拿捏住这个狗女人的把柄,又怎能轻易说出来。
尝到嘴里血腥味的池苒眉头微蹙地扯过一旁外衫,好阻挡她完全被冷汗打湿后的玲珑曲线:“以后没事不许随意进我房间,更不许碰我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明白不。”
磨了磨后槽牙的许霖瞪着这个用完他就扔的坏女人,将离他就近的软枕直接朝她砸去,咬牙切齿道:“谁要进你这个臭女人的房间,以后你哪怕是请我进,小爷都嫌晦气。”
“好,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许霖扬起下巴,双手抱胸的冷哼一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既然如此,晚些你的课业我会让管家请几个夫子来教你。”年幼的狼崽子还真是过于好骗,三言两语就能骗进沟里了,有趣。
闻言,许霖的小脸瞬间变得又青又白,小小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怒道:“你使诈,这个不算!”
“前面是你自己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不成我还逼迫过你说出违心的话了吗,小君子。”池苒朝他走近,继而捏起他的下巴,温柔吐息洒他脸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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