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灿又往购物车里放进一大袋挑好的荔枝。打算再去称点米和红豆,能给周放熬甜粥喝。
“那你哥哥呢?”
陈灿想了又想,说:“…我哥哥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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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超市,夏静静和曾佳准备直接回宿舍。
夏静静日理万机,还等着回寝室做她手头上十几个游戏的日常任务。
曾佳嚷嚷着回去好好睡最后一觉,据说明早开始军训就要每天5点半起床了。
她提着东西去别院,在吃饭的时候她发微信就和周放打过招呼了。
周放前不久才回她,还是那句。
【随意。】
后边还加了一句。
【以后直接来。】
陈灿合理怀疑,他后面应该省了一句少烦我没说。
穿街过巷,到达别院。
“汪汪汪…”
“是我,灿灿。”
陈灿开门,罐头又开始高兴的转圈圈。周放工作时间是不会在别院的,罐头从早到晚都待在这,等周放回来,肯定无聊的不行。
她揉了揉罐头胖嘟嘟的脸。
“等会麻麻陪你去院子里玩球,我先把东西放好。”
切好水果,放进冰箱。
陪罐头在院子里玩了一会球,因为拉布拉多不能频繁的洗澡,怕它把身上弄的很脏后来又转移到了室内。
陈灿往罐头碗里放了它能吃的草莓。
等到黄昏的时候,该回去了,再晚天就该很黑了。
她还是决定给周放发个微信。
【哥哥,罐头已经喂了,我先回宿舍了,冰箱里有水果回来记得吃。】
周放这会倒是回的很快。
【嗯。】
得到同意,陈灿起身准备走,玄关处传来响声。
周放进门,扯下黑色的鸭舌帽,随意拨弄了一下凌乱的黑发,宽肩窄腰,还是一身深色系的衣服。
他另一只手拎了一块草莓慕斯,小巧蛋糕外包装和袋子都是粉嫩的可爱涂鸦。
像唐玄奘提了块五花肉一样。
说不出来的违和。
他朝她轻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指节分明的手的冷色的灯光下白的耀眼。
“还没走,吃点?”
玄奘还喊她吃点,
也是只能吃点了。
她还挺爱吃五花肉,呸,草莓慕斯的。
草莓慕斯被他轻轻搁在茶几上,周放去冰箱拿冰水,一拉开玲琅满目的各式水果,可乐和酸奶被规规矩矩的码在饮料区。
周放一一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坐到她身侧。搁着小半米的距离,他按开电视,把遥控器丢给陈灿。
陈灿接过,随意点进一个综艺。
电视欢快的声音响起。
气氛这才没那么冷。
她实在是。
还没习惯和周放独处。
尽管周放对一切表现出漫不经心的,不甚在意的淡漠。
但他这个人本就是热烈的存在,
矛盾至极的,无法忽视的。
就像天上的烈日。
陈灿不可抑制的想起她第一次见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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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陈灿六岁。
刘邀月病好了一些,把她接去临吟过年。
小外孙女不爱说话了,神情愣愣的,了无生气的像个小瓷娃娃。
江槿和陈然的去世,连她都缓了大半年,何况这半大点的孩子。
所有人都觉得是这样。
于是小心翼翼的把她当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只有周放。
他没有小心翼翼。
所以他很容易就发现这个小丫头,见到他时眼底有恐惧,瑟缩。
这种下意识的情绪,
她不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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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灿那时,是不能分辨较深层次的善恶的。
在她眼里。
那个周家的哥哥。
冷漠,嘴上坏,不可一世。
他和二叔一样,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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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她撞见周放在倚在假山处抽烟时。
她下意识就想跑。
慌乱之中一脚踏空。
周放迈着长腿追上来,飞身拽住她。
摇摇欲坠。
下方是冬日里结有碎冰的曲水。
上方,他的小臂被尖锐的假山边角割破,血顺着,流到她手上。
周放的手拽着她,面无表情的往上拎。
她愣愣的看着手上的血,还是温热的,一点点凝结,变成暗红,像瞬间枯萎的玫瑰。
只有那条血肉翻腾的伤口,还在一点点往外冒着,永不枯萎的,在他手臂上。
鲜红的,在她眼底绽放,又溃散。
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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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
外婆坐在她床边,哭的眼睛都肿了。
她被扶起来喝粥,胸前有细碎的铃铛声响,她迟疑的用手摸。
熟悉又陌生。
是一个长命锁,但不是她的。
她的早在六岁之前就被二叔拿走去赌了。
外婆见她愣愣的摸着长命锁,想到她刚发现的她身上的伤。
又哭了起来。
她絮絮叨叨的,冤自己生病,咒骂二叔。
怪爷爷不和她说,她说,幸好。
幸好。
外婆哭的停不下来,幸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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