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那棵树很灵的,希望你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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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进了房间。
陈灿走进房间,正要关门,周放和罐头紧跟着进来。
她看了一眼周放,“怎么了?”
此时她才发现周放今天有点奇怪,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按理来他回来应该先去洗澡,可他从房间里出来,还穿着那身西装。
在等顾旻他们出来时,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身上因为之前抱她弄脏了,也不见他洗澡。
整个就无所事事的在她身边晃。
他的洁癖是死掉了吗?
陈灿迟疑的问:“你不去洗个澡吗?”
周放低头看了眼,他像是反应过来,转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头交代,“等会别锁门,”怕她不答应似的,他又补充:“我来给你换药。”
陈灿抿了抿唇,等他走了,她小声回击道:“你才锁门。”
陈灿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头皮被扯伤了,沾了水细细的发痛,像针扎,洗头发时还有血污。
她也没忍住疼,一边洗一边哭。
身上细碎的伤口太多,她洗到后面也逐渐麻木了,不管什么避开伤口,一股脑忍着痛想着赶紧洗完了事。
周放不守在她身边,总觉得不安。
两下洗完就来她房间里等。
洗浴室里头细细的抽泣声就像一把钝刀,一寸一寸扎进他的心脏,绞痛的他无法呼吸。
终于里面水声停了。
过了会,陈灿换好睡衣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乌黑的湿发。
她下巴瘦的尖细,小脸煞白,圆圆的杏睛却殷红一片,看上去脆弱的好像随时能消散。
见他在房间里。
她稍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他说要过来帮她换药的。
她打算吹头发,周放伸手,试探的问:“我帮你吹吧。”
陈灿迟疑两秒,问他:“你会吗?”
他又悻悻的收回手。
吹风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她头皮还在微微发痛,陈灿尽量去吹发尾。
“哥哥你先去睡吧,等会我自己可以上药的。”
周放现在的态度很有些无赖,他说:“不。”
陈灿默了默,主动和他说起今天的事。
陈灿:“哥哥。”
周放:“嗯。”
陈灿把吹风机调至静音,只剩下轻微的电流声,“宋宋学姐是个很好的人。”
“她今天,保护了我好几次。”
周放抬眼,他稍稍坐直身子,点了点头。
“你说,我在听。”
陈灿垂下眼,“她当时状态就很不好了,几乎挣扎的声响都很小,但发觉我进去巷子之后,她又开始疯狂的挣扎,她想提醒我跑。”
陈灿沉默了一会。
“进去之后,当时我想只要我乖一点,他放松警惕凑近我就有把握…”
她声音逐渐哽咽,断断续续的,“我当时是有把握的…可她都那样了,她心里根本就没希望,还一直挣扎的护在我前面…”
“我就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还有玉清寺里姻缘树上,一条一条的希望顾先生今年能看看我。
怎么有这么傻的人。
周放叹了声气。
他抬手,接过陈灿手里的吹风机,学着她刚刚的样子,轻柔的顺着她的头发吹。
陈灿眼睫微颤,她抬眼看向周放。
吹风机的热气拂过她脖颈,周放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摆弄她的头发,离的近了,都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
过了一会,她头发差不多要干时。
周放才出声:“等会我守着你睡。”
他吹头发的动作很细很柔,陈灿都有点困了,她迷茫的眨了眨眼,嗓音困倦:“为什么?”
周放按关吹风机。
帮她顺了顺碎发,别至耳边。
“没有为什么。”
他弯腰去拿医药箱,看了一下她额头还有脸颊处的伤,陈灿本来以为他会训她怎么不注意碰到水了。
没想到他只是皱了皱眉,拉平唇线没说话。
沾了医用酒精,他用棉签去消毒伤口。
酒精是有些刺痛感的,她微微躲了躲。
周放停下手,他喉结缓慢的滚动,然后他俯身凑近,薄唇贴近,轻轻的替她吹了吹。
陈灿呆愣住。
他不是没给她处理伤口。
起初在荔山巷那次她摔倒,他直接拿一瓶酒精往她手上倒。
再后来,在废墟那次,他也是上了药就收手。
没有,这样过。
他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眼睫,她慌乱颤了颤,他又坐回去,没事人一样的换一根干净的棉签继续来帮她消毒。
陈灿摸不准他的举动,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好不容易消完毒。
陈灿往远处挪了挪,拉开一点和他之间的距离。
刚才离的太近,她都不敢呼吸了。
上完药周放看了看表。
凌晨了,他按熄了灯,直截了当的说:“睡觉。”
说完他往床旁的小靠椅上一坐,长腿憋屈的支着,他坐那就不动了,像是要这么守着她到天明。
陈灿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整的有点迷茫,她好言相劝:“哥哥,你回去睡吧,这里睡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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