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布感觉心跳莫名其妙漏了一拍,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见她睁开眼的刹那万千柔情涌上心头。他的搭讪忽然就笨拙得无法直视,把名片塞过去就匆匆走了。
同事笑话他的把妹技术,他却长舒一口气。他走在公园道路上,沿途是夜莺在婉转歌唱,他目光投向林木后方缓缓流淌的泰晤士河,随之到尽头的天边。
从今往后,山高水长。
作者有话要说:【1】:见28章末尾,以及29章作者有话说里面的废稿。
【2】:见26章,女主拒绝回哥表白后。(理论上回哥会做掉听见的人,但是这不是被男主后续操作搁置了嘛,而女主认为杂货铺华人只懂粤语听不懂他们说话,但是杰克这种英文词汇没有方言限制,虽然叫杰克的多了去了,然而卡莱布知道男主的真实名字……)
【3】发起决斗的绅士,会把手套扔到对手的脚下;或者直接用正式书信来转达决斗的意愿。不过1888年代很少有这种决斗了,况且决斗很正式不像他们这种私下进行,这里只是个仪式感(包含对抗黑恶势力、甚至动物界争夺配偶的情感在)
其实卡莱布在认识女主前就打算死磕开膛手了,即使他不喜欢女主只要有机会他还是会走到这一步的,爱情和破案相辅相成吧……
其实《夜莺》系列中心应该是在(三),夜莺是西方文学常见意象,安徒生写过以夜莺为主题的中国故事,这里夜莺就是与西方人眼里的中国有关,安徒生的那个故事比较平等,也算是卡莱布对女主和中国的思想转变了,但是卡莱布番外的重点又是在本章补全剧情。
第50章 回音
“在那间屋子里死去的不仅是那个男人,还有我赖以存续、挣扎至今的人性。”
她又一次听见了他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轮回梦魇中,她的爱人就站在她前方,不肯施舍最后一眼,用最崇高的理由做出对她最残忍的决定。
他是最深情的,也是最无情的。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白月眼睁睁地看他坠入深渊,她的视角追了上去,极目之处帕特里克的身影一点点地被深渊之下难以名状的黑暗吞噬殆尽,她盯着那些东西,落下的眼泪徒劳地追了上去,陪他一道归于虚无。
“不要!”她尖叫起来,猛地睁开了眼睛。
又做噩梦了……白月摸到枕头一大片湿意,看见窗帘透进了灰蓝色的路灯光。
自从和帕特里克分别后,她只要一想起来就情凄意切,若是强行不想呢,就会在梦里重温那种痛苦,恨不得掉下去的是自己才好。她很清楚只要她处理这段记忆一切就会好起来,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但还好希望还在,所以等我,等我……白月长长地呼气,伸手去摸另一只手上的戒指,只要触碰到那独一无二的纹理就够了,仿佛他温存的热度还停留在上面,予她万千柔情与决心……
怎么没有?
白月一下子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借着不明显的光线看见了光秃秃的指根,她眨了眨眼,猛地起身按开灯————
没有!
犹如当头一棒,她彻底没了睡意,翻身下床扑到了床头柜前,上面的东西都被她丢到了地上,还是没有!
她感觉天旋地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着门稳定下来。
冷静,冷静……戒指很小,也总有需要取下来的时候,家里面常放置小东西的地方……白月做了几个深呼吸,赤着脚往书房跑去,推开门的一瞬间忍不住祈祷里面确实有————
“妈妈,怎么了?”
清澈的童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与此同时走廊的灯一下子亮起,令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妈妈?”
白月勉强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强光,脑子是旷着的,于是她空洞地扭头朝向声音来源。
伴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声音的主人走到了她身边,仰起头看她:“妈妈?怎么不说话呀?”
白月眨了眨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混血小女孩:“……”
……放在书房门把上的手慢慢滑下了,还带着泪痕的脸也笑起来:对啊,明明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自己却还梦里不知身是客……
她俯身到与女儿平视的高度:“妈妈睡迷糊了,结果差点忘了厕所在哪里————阿音,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梦醒时分往往真假难辨,而她直到这时,才想起现实里她早已与帕特里克重逢,并且两人在二十一世纪完婚,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两天他出差不在家,自己竟闹了这一出……要是以往她真在梦里哭的话,他一定会及时发现并唤醒安慰她,哪里轮得到她自己惊醒?
————他们的女儿既像他也像她,小脸比洋娃娃还要娇俏,看在眼里叫人心都要化了。而现在,女儿听完她的话,眨着布灵布灵又黑又大的眼睛表示:“妈妈,那个,虽然我确实该保持充足睡眠,但明天并不用上学,因为明天是周末。”
白月:……
女儿拿起了电话:“妈妈,你老实说,是不是做噩梦了?我听见了你哭了,我打电话叫爸爸哄哄你?”
白月连忙制止:“都大半夜了,就不打扰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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