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水琉璃的医治又经过几天的调理,紫影和灰影都已经生龙活虎。众人在寒风中等了许久,都已有些不耐,可就这时,埋镖处附近的地面微微耸动起来。大家精神一振,放缓了呼吸,凝神细看,顿时大吃一惊!
因为从地底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身处皇宫之中的白羽凰和水琉璃!
却说白羽凰和水琉璃自从闯过隔间之后,一直穿过新修建的地道。那新修的道路弯弯绕绕,更是有许多岔路都暗藏杀机。两人边走边退,兜兜转转了两个多时辰才找到出口,可等白羽凰一掌劈开石门重新回到地面上时,二人都是一惊: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出了京城,此刻正在东城门下!
“主上!”二人疑惑之际,就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抬眼一看,司徒逸、卫德、紫影、灰影……
“你们怎么在这里?”白羽凰皱眉,而水琉璃也同样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是这样的。”司徒逸刚想跟他们说下鬼镖的事,就见水琉璃猛地转身,向右面走去。小貂跟在她的身后,发出警戒的低吼。
众人就见她在埋镖处的正上方停下,都是一惊:没理由啊,药师不可能知道鬼镖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见水琉璃蹲下一拍小貂,那黑貂如同箭一般向一旁的树林里飞奔而去。不多时,众人惊愕地看到黑貂带着一群猴子、土狼等大型动物来到水琉璃身边。
“挖开!”只见水琉璃一指地下,野兽们飞快地听命行动起来。再深的坑也经不起如此强劲的野兽,更何况当时镖师们只是浅浅地挖了一个坑,片刻只见,那个镖箱就被挖了出来。水琉璃指挥它们小心地将箱子抬了出来,然后轻轻一拍手,野兽立即四散离开。
众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司徒逸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水琉璃,阻止道:“小妹,这个东西你别碰啊。”说罢,他连忙将鬼镖一事说给白羽凰和水琉璃听。
听罢,只见白羽凰一把拉开水琉璃:“哎,丫头,别碰这鬼东西,晦气。”
水琉璃甩开他的手,扭头,淡淡说道:“的确是鬼东西么……寄给我的鬼东西。”
“苗疆除了神子和药师,还有四大家族。”水琉璃抚摸着跳到自己肩上的黑貂,似乎陷入了沉思,“乐、许、水,这最后一个,便是木,木蝶的木。”
“什么!”众人大惊,突然就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卯时已到,城门打开了。可紧接着又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众人皱眉……就见一对兵马从东城门开出来到,众影卫赶紧闪开隐蔽身形。就见骑马走在人马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白羽流。
白羽流带着人马一来到这边,就立即叫人将众人团团围住。白羽凰皱眉,微微上前一步挡住水琉璃:“二皇兄,何事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呵呵,三皇弟这儿好热闹啊。”白羽流微眯起眼看着司徒逸和白羽凰,微微一笑,却是阴沉地让人汗毛竖起,“本王得到消息,有人养邪蛊伤人。为了我天羽子民的安危,这不,就带人在捉拿敢养邪蛊的要犯了。”
“二皇兄说什么笑话呢?”白羽凰皱眉,“这里就我们三个人,哪有什么要犯?”
“三皇弟说什么胡话,没有十足的证据,本王怎么敢随意拿人呢?”白羽流很正义凌然地大笑三声,然后一挥手,指着那个刚刚挖掘出来的镖箱道,“来人,将此物打开看看!”
“是!”两个士兵点头,出列,撕开了镖箱的封条一把将它打开——露出一箱子的骨灰坛。
“不过是几个骨灰坛子。”白羽凰挑眉,“而且这些并不是我们的东西。”
白羽流摇摇头,看似和蔼地走到白羽凰的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皇弟啊,女人,有的时候是很可怕的,一点都不能相信,你又涉世未深,难免被外表欺骗。”
白羽凰皱眉,转身向水琉璃走去,余光瞟过白羽流,就见他勾起嘴角阴沉的笑……突然两声惊呼声传来。
水琉璃一把拉开那两个尖叫的士兵……只见那原本的骨灰坛突然炸开,一堆白花花的骨灰中,钻出十几条墨绿色的细长的虫子,缓缓蠕动着发着荧光的身躯。
“这叫人赃俱获。”白羽流走到水琉璃跟前,“药师,跟我走一趟吧。”
水琉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白羽流被惊得后退一步,怎么有人的眼神能冷得这么可怕……就在白羽流一愣的时间,司徒逸和白羽凰走到跟前护住水琉璃。“三殿下。”司徒逸冷声道,“这根本不是我妹妹的东西,你可不要随意陷害。”
“你说不是就不是?”白羽流笑着一拍手,“先生,有劳了。”
众人皱眉……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他似乎见不得光,穿着黑色的披风,有大大的帽子,戴上之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他缓缓走到前面,水琉璃猛地抬头向他望去……那人一顿,似是十分害怕,身子颤了颤,被白羽流拍了一下,才镇定下来。
“这就是妖女的箱子。”他一说话,众人都下意识的想捂耳朵。明明是男人,可那声音却又尖又细,很像女人的腔调。他走到箱子旁边,伸手拿出一片骨灰的碎片,那些蛊虫却也不攻击他,任他这么做。
“水琉璃是苗疆的药师,这是她独有的标记。”黑衣人指着碎片上的蝴蝶标记,被水琉璃盯着,手还有些发抖,“整个苗疆,只有她才能用这个!”
“皇帝,还有司徒大人,有些事,我们还是需要秉公处理,天羽的百姓们都在看着呢。”白羽流得意地望向水琉璃,“药师,可有什么话要说?”
“这的确是我的标志。”水琉璃冷冷地开口,“可若有人心怀不轨,也不是不能仿冒。”
“标志是可以仿冒,可这个呢?”黑衣人突然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银质的链子——极细的银丝穿着七个小巧的银铃,即使风吹也不会响动。水琉璃脸色一暗,轻轻一击掌,黑貂迅速地扑向黑衣人,露出尖锐的前爪……黑衣人似乎对黑貂极为忌惮,立即松手后退,黑貂一把叼住银链,扑回水琉璃肩上。
“大胆,众目睽睽之下你竟敢指使野兽伤人!”白羽流冷笑,“如此行径,你还有什么话可狡辩!”
水琉璃将银链取下,冷冷地目光扫过众人:“这是我的东西。”
“如此,就请药师跟我走一趟吧。”白羽流一指旁边的囚车。白羽凰皱眉,脸色不由自主地难看起来,一种一直隐藏的霸气与杀意,隐隐流转。他抓住水琉璃的手,不语,却也不放。
水琉璃愣了下,轻轻一拽,结果根本无法拽开……她微微摇头示意一旁的司徒逸不要出声,然后将黑貂放到了白羽凰肩上。
白羽凰沉着脸看向水琉璃,水琉璃嘴唇微微动了动,半响,白羽凰长叹一声,放开了紧握的手……
“你不应该出现。”路过黑衣人身边时,水琉璃轻轻地开口,微微翘起的睫毛轻闪,掩饰这眸中的杀意,“你更不应该为了证明那个箱子是我的,而拿出我师傅的遗物。如果原来只是想让你死的话,那么现在我,想让你生不如死。如果你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的话。”水琉璃勾起嘴角,“那么,就赌上我苗疆药师之名。”
说罢,不管那黑衣人是如何的愤恨惧怕,水琉璃平平淡淡地登上囚车、坐下,丑陋肮脏的囚车,完全无法掩盖她清雅冷媚的气质。
白羽流盯着有些不一样的三弟微微皱眉,不过水琉璃已如他所愿上了囚车,于是一抱拳,翻身上马,压着囚车往皇城走去……
白羽凰看着囚车消失在视野之中,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司徒逸。”他突然开口,对同样一脸严肃的司徒逸淡淡说道,“皇娘说过,叫我无论被怎么欺负,都不要轻易摘下自己的面具。所以当时我就问皇娘,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摘下呢?皇娘对我说,当时机到了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我不懂,我理解不了皇娘的话,所以哪怕是生死关头,我也掩饰得很好。”
白羽凰抬头看天边渐渐升起的旭日。旭日东升,温暖而霸气的光透过漫天的云彩,照亮整片天际。迎着阳光,司徒逸只能看到这个高大男人模糊的剪影,很虚幻,也很可怕。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白羽凰淡淡地开口,“时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