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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表现出那么害怕。
    “娘们,还不是落在我们手上。”其中一个小眼黄牙的矮个子男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一股浓烈的酒气还有恶臭扑面而来,我面无表情的避开那个男人伸过来的满是老茧的手,被他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nnd,现在还给我装清高,信不信老子在这里就上了你!”
    “是......你?”我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满脸通红意识不清的男人,扫了一眼站在他旁边还有外面的几个,赫然发现,竟然是当初在街边和程方昕碰到的那几个小混混!
    “你这娘们害得咱兄弟几个好苦啊!被警察关了一段时间,还听那什么狗屁教育!妈的憋死老子了,今天又落到我手里,好好的给我玩上几天,伺候老子舒服了,还能给你口饭吃哈哈哈。”他猥琐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来回移动,我强忍住那泛起的恶心,尽量保持语气平静:“上次你们说,你们的老大也不是盖的,所以绑架我,还是你们口中所谓的老大指使的?”
    “大哥,上头说少和这女人说话,说着说着就把咱们绕进去了。”他旁边一个瘦小的男人凑近耳边说,那小眼男人警惕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眼神又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大腿还有礼服外裸露的部分。现在不能做激怒他的事情,身边这么几个男人,我根本逃不出去,只有用话来套他们一下。
    我尽量忽视那猥琐恶心的目光,盯着那个瘦小但却看起来好似没有醉的男人说:“让你们绑架我的,是不是阮氏集团?”
    那瘦小男人眼神飘忽不定,半晌,又说:“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我冷笑,“你们既然都知道我是上次你们在街边想要绑架的人,那么你们就应该清楚,你们背后的幕后主使,是多么在意我。而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知不知道?”
    “妈的!老子当然知道!今天是阮大小姐的订婚仪式!用不着你这娘们来提醒我!”那小眼男人把手中的酒瓶狠狠的砸向我的方向,我心下一紧偏过身子,那酒瓶在我身边砸成碎片,一滩酒水瞬间流出。
    在诧异他此刻突然发狂的表现时,我定了定神,又说:“在订婚宴绑架我,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她不想我参加订婚仪式。而为什么不想,当然是怕我会破坏她的订婚仪式。因为她在害怕,害怕准新郎看见我以后,会抛下她取消订婚。”
    “放屁!”那小眼男人涨红了脸,“我看你这娘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现在就开开荤!”说完粗暴的向我扑过来,他身边那个瘦小男人急忙拉住他,“大哥!大哥!你清醒一点!这女人话中有话,我们就暂且听听她要说什么,这事再迟点也不急,反正她也逃不出去,横竖还不是你大哥的。”
    我早就紧张到手在背后颤抖,如果他刚才扑上来,而那个男人没有拉过他,说不定还会引着外面那些蠢蠢欲动的男人一齐过来......
    我死死的咬住下唇才忍住不哭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难免有一丝颤抖:“今天和她订婚的,是重庭集团的沈幸。既然她害怕,就说明我的份量。你们如果动了我,被沈幸发现,后果可想而知,那之后可不是警察局教育一段时间就可以脱身的,那是要坐牢的。”
    “陶氏集团的陶之衡,唐氏集团的唐源还有唐其律师,都是我的熟人。我敢和你们保证,如果你们动了我,我绝对不会苟活。自杀的方法千千万,你们拦不住我!如果你们已经如何想好做出一桩完美碎尸案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你们大可随心所欲!但若是让刚才我说的,我的熟人发现了你们,你们的后果,绝对比我死得更惨!”
    我当然不会放过那小眼男人瞬间变了的脸色,还有那瘦小的男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的直觉告诉我,相比起这个粗鲁的男人,那个瘦小的男人,更加难以对付。
    “大哥,上次咱们兄弟吃过一次亏了,这女人后台挺硬的,而且现在大小姐还没有吩咐,暂时我们不要动她。她现在撅得很,我们饿她几天,她就没力气了。还不是手中肥羊,怎么逃也逃不过大哥你的手心,是吧?”
    那小眼男人酒劲还在,目光还是火辣辣的扫着我,那瘦小男人凑近他耳边暧昧的说:“这女人这么瘦,哪里有外面那些女人来得爽?我已经给大哥找好了一个,今天晚上就庆祝庆祝,大胸长腿,保证大哥销魂一个晚上。”
    “哈哈哈哈好小子,替大哥想得周到!”那男人拍拍他的肩膀,又扫了我一眼,显然现在兴趣泛泛,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喂!你们几个听好了!不许动这个女人!还有也不许给她饭吃!听到没有!”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时才松开一直咬住的舌头,如果他要冲过来,我打算咬舌自尽的。
    抬头刚好对上那瘦小男人的双眼,他很瘦,面颊向内凹,两只眼睛细细长长的,长得很像老鼠。
    他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仓库内又是漆黑一片。
    我仿佛精疲力尽的朝身后倒去,手心还有后背都是黏黏的一层汗。潮湿冰冷的仓库透着阴森恐怖的气息,我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这般的无力,连挣扎都变得无助和绝望。
    ***
    屋内无一丝亮度,黑暗的环境中,只有手机屏幕长久的亮着。
    沈幸一袭黑色西装靠在沙发上,仿佛要与黑暗的室内融为一体。阴暗处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长久的沉默与寂静,还有无尽头的冷。
    原来不管他做了多少,她终究不肯往他的地方踏出一步。她不肯靠近他,她害怕他,她在犹豫和恐惧,她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迟疑。
    就像今天掩盖下面容上任何寻找她踪迹的信息,却始终都在不停的搜寻她的位置。可是,直到他站在台上的那一刻,他都没有看见她。
    她一直没有出现。
    好像付出的所有艰辛都被付之一炬,好像倾尽的所有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他为她的淡然感到深深的无力和痛心,他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去抓住她了。
    或许这是她用最后的坚持,来作为保护自己的唯一反抗。
    他怎么舍得让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在她离开的这五年,早已拼尽全力不去想她,他恨自己无能,对一个狠心抛弃他的女人,念念不忘这么久。
    后来在唐其的那个电话打来,听见他停了好久才说:“沈幸,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他早就不耐烦唐其的吞吞吐吐,淡然的想要挂掉电话时,听见唐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宁蓝回来了,我见过她了。”
    他在开车的手猛然一紧,然后就是车子骤然的急刹车。
    唐其说:“她好像有男朋友了。沈幸,不要再等她了,不值得。”
    在张心薇和唐其的婚礼上,他终于见到了她。她变了,曾经单纯青涩的女孩,变成了如今窈窕动人的模样,他看见她站在台上为新人送上《卡农》的祝福,一个个曾经熟悉的音符从她手中倾泻而出,她站在台上讲完那段话后,曾经清晰的回忆卷土重来,疯狂的席卷他早已贫乏干涸的内心。她眸中隐隐有泪,阳光洒在白皙的面容下,泛着莹莹光泽,她几乎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心头翻涌的千丈巨浪就快要将他湮灭。于是他上台后,本来不想多言语,却忍不住说出来那番话。
    “《卡农》送给他们,祝福他们。以及,送给我挚爱之人。”
    他轻阖双眸,掩盖住了此时眼底暗涌浮动的情绪。宁蓝,欢迎回来。
    别来无恙。
    往后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他承认,五年后的重逢是他求之不得,然而在之后的这段爱情角逐中,他是把她,还有自己都算计在内。只是这早有预谋的重新相遇中,他虽有私心,却终究抵不过对她的温柔和爱。
    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想念和眷恋。
    所以他输了。应该说他遇上宁蓝开始,自己就从来没有赢过她。
    因为心疼,其实还是因为够爱。
    订婚宴上早就安排好,若是宁蓝没有出现,他所站在的位置,会有人顶替。
    那个人,就是钟拓。一直以来深爱阮清和的男人,同时,也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所以当最后一秒终于来临,他疲惫的闭上双眼,耳边是阮清和柔腻的低唤声:“幸,该交换戒指了。”
    他没有看她一眼,而是拿过司仪手中的话筒,在周围人诧异不解的目光,还有底下一片议论声中,他淡淡开口:“这场订婚宴的主角,该是到换人的时候了。”然后他把话筒重新交回早已目瞪口呆的司仪手中,转身就要离开。
    “沈幸!”阮清和激红了眼,目光狠厉的死死盯着他,手抓住他的手臂不放,“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逃婚?你要在这么人面前,让我这么难堪?你让我今后怎么在s市抬得起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没有说话,视线扫过一旁的银色西服的高大男人已经走了过来,他反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到了来人的怀里。
    阮清和震惊的盯着那个面容清冷的银色西服男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你给我滚!”
    钟拓按住她不停乱动的身子,声音低而静,“我是来负责的,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我。”
    阮清和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她瞪大双眼,仿佛神经质般的摇头,“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骗我!孩子......孩子的父亲是幸,不是你!你走开,走开!”
    沈幸再不看他们,转身离开了台上。
    身后是阮清和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这场s市商界盛大的订婚仪式,如今却好似小丑做戏,笑话异常。
    沈幸一下台就是各种媒体齐刷刷的涌上来,唐其在一旁一直替他挡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是沈幸的代理律师,请不要拍照好吗,不要拍照。”
    好不容易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程方昕刚追出来,就被唐其一把推进了车里。三个人在媒体的蜂拥堵截下终于离开了天鹅湖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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