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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桓显然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他皱眉问我:“你熟人?”
    周锦韵穿着一条棉布雪纺淡色裙,妆容精致更衬得眉目妍丽,特别是那双眼睛,格外勾人,那种看似清纯无比实则魅惑动人,简直就是制服男人的利器。
    她娉婷向我走来,“在里面就听见了你们的谈话,不好意思出来打扰。”她那双春水眸子转向钟桓,一笑仿佛涟漪荡开,“我算得上宁蓝的同学吧,这位小哥,是宁蓝的前男友?”
    钟桓皱眉,显然对周锦韵好感下降,他不再理会她,继续瞪着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过几天再联系你。不过宁蓝,我现在所做的,不都是为了我自己而已,我也是为了你。”
    他说完果断的掉头走掉,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我还在想他刚才的话,周锦韵就眉眼带笑,声音柔媚的传来:“怎么?舍不得?”
    “我觉得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和我很熟的样子,我们并不熟。”我淡淡的望着她,发现她嘴角的笑有些僵硬挂不住,我也就瞥了她一眼,“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宁蓝,你应该很恨我吧,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我,你和沈幸也不会分开这么久,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痛苦,所以你才从刚才开始,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周锦韵声音尖利的传来,末了冷笑道:“沈幸不爱我,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好过?”
    我看着她此刻有些狰狞的面容,刚才那春水柔情般的眸子变得寒意凛凛,明艳美丽的面孔也好似染了砒霜般恶毒狠烈,我心下惋惜,曾经多么秀美的女孩子,如今也成了这般蛇蝎模样。
    “你想得太多了。”我淡淡的挽了一下头发,轻笑着对上她脸色陡变的面容,“周锦韵,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的存在感还没有强到能破坏我和沈幸之间关系的地步。我们之间分离,不过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不够信任对方罢了,和你还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走过去凑近她耳边,她目光死死的盯着我,我低头笑了一下,“我只是很惋惜,你曾经是多少男生梦寐以求的对象,可是现在,你看看你的样子,空有一副伪装的皮囊,你还剩什么?”
    我敛了笑容,目光冰冷对上她此刻狠毒的眼神,却丝毫没有畏惧,冷笑道:“小时候你输给了周锦盛,没能当成沈幸的知己;八年前你输给我,没有那场命定中的相遇;我离开的这五年你输给了连替身都算不上的阮清和,就连站在沈幸身边的机会都没有。而现在,你输给了真诚,真诚的爱与信任。周锦韵,不属于你的东西,为何要苦苦纠缠不放?你不应该得到这些。”
    她面色土灰的望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愣是没有说话。我叹了口气,“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因为我也在现场,你抱住沈幸......或许没有那导火线,我们之间的分离也还是会因为其他事情继续,只不过是时机问题罢了。所以我根本没有恨你,因为不值得,也没有原因。”
    我不再理会她,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秒我都感觉到疲惫和烦躁,走了几步,周锦韵在我背后轻轻的开口:“是吗?你认为现在,还会是这样吗?”
    我顿了顿,回头看她。
    她的唇色依旧有些苍白,却还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阴阴的笑了一声,吐出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宁蓝。我等着你来参加我和沈幸婚礼的那天。”
    ......
    回去后也没有心情和他们疯,几个女生喝醉了开车来的男生送她们回去,赵主编指了指我:“宁蓝,你跟着钟桓的车回去吧。”
    钟桓回头望了我一眼。
    我摆摆手,“不用了,待会有人来接我,钟桓家和青喻姐还有其他两个人都顺路,我不太顺路就不跟了。”
    赵主编和总监,秦玉舒、赵泉坐同一辆车,赵泉依旧一副傻愣愣的模样,秦玉舒暧昧的眼光飘啊飘,总监笑了一声:“男朋友?”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是啊。”
    然后由得他们打趣一番,最后也提醒我多注意一点,就陆续上车离开了。
    钟桓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然后打开车门进了车里。
    车尾消失在视线中后,我想到不久前回到包厢后想的问题,我现在和沈幸住在一起,那么如果待会他们问我家住在哪,我报出了沈幸家的地址,就相当不妙......
    是人都知道,沈幸住的地方可是市中心的黄金地段,高档小区,都是刷脸认证。
    要是被他们误认为我傍大款就不是很愉快了......
    所以我就给沈幸发了条短信。
    我:【有空吗......吃饭了吗......】
    一定要确认他现在是有空的,不然一直麻烦他就太不好了,我真是一个贤惠的女朋友。
    过了两分钟,短信滴滴的过来。
    大坏蛋:【待会去接你?几点?】
    我:【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你会远距离读心术?!】
    大坏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我只会读你的,其他人不准。几点过去接你?我好出门。】
    我:【嘤嘤嘤,沈幸你真好!那就十点钟左右吧,星城阁楼下见!】
    大坏蛋:【嗯。】
    于是乎......
    十点作为保守时间,因为有几个喝醉了所以我们提前散伙,现在大概九点四十。我在星城阁楼下的路边等他,深秋夜里微寒,突然想起好像很久没去看妈妈了,宁越最近也没有消息,还有爷爷,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思绪飞飞中,不一会前方已经有一辆车缓缓停在路边。
    我朝着车的方向盯着看了好久,现在才九点四十,沈幸应该不会有这么早到吧。
    因为上次被绑架头被敲到以后,我本来就有些近视,夜间视力尤为不好,而那次的事故导致我的视力时好时坏,经常晚上醒来后突然看不见东西是常事,缓一下才会好。可是,我眯着眼睛使劲的瞅,这辆车真的好熟悉哦......
    就在我左看右看的同时,车主按了一下喇叭,把我吓了一跳。
    我不知所云的眨眨眼,手机短信滴滴声又响了。
    大坏蛋:【白痴,还要傻站在那里多久?】
    于是乎,我心花怒放的跑了过去。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呀,现在才九点四十多。”我边系安全带边心情很好的问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见到他就是心情很好,特别舒服。
    “外面这么冷,你这么早站出来做什么?”他皱眉递给我一个保温瓶,我打开后发现是还热着的姜糖水!
    “要是我来得晚一点,你是不是又傻傻的站在路边吹冷风?”他斜了我一眼,我乐呵呵的捧着保温瓶喝了一口姜糖水,全身上下的毛孔豆腐仿佛接收到了热量,心下又暖又甜。
    “可是你来得很早呀,我不是就没有吹冷风?”我笑眯眯的望着他,看着他英挺俊朗的面容,感动的凑上前去亲了他的脸一下,不忘嘴甜:“沈幸你真好!”
    他显然被我掐媚的笑给愣了一会,然后转过头轻咳了一声,淡淡道:“回家吧。”
    “好呀。”我侧过头边喝着姜糖水边盯着他笑,他轻睨了我一眼后,不再出声。
    当然,只有我知道,他在害羞。
    我的心情更好了,一路上还在轻轻的哼着小曲。
    当然,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害羞的人就成了我了......
    ***
    第二天下班后去医院看妈妈,她在睡觉,病房里没有人。
    我把买好的水仙花放在床头柜上,走上前轻轻的看着熟睡中的人。
    不过只是一段时间不见,妈妈更加消瘦了。双眼深陷,两颊内凹,原本清丽的面容也只剩下被病痛折磨的憔悴,我心下酸楚,伸手抚上她的眉眼,一下子眼泪就落了下来。
    眼泪越擦越多,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声响,然后就是泪眼朦胧中被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按住了脑袋,我埋在他胸口前,无声的哭了一会,就被他拍拍头牵了出去。
    并肩坐在门外走廊的椅子上,宁越递过来一包纸巾,“好像好久没见你哭了。”
    “哥,妈妈怎么成这样了......我记忆中,她应该是很年轻,很美丽的啊......可是现在的她,一点都不像她,我不想她变成这样。”
    他摸了摸我的头,并没有看我,“人没有办法抵挡的三件事,病魔、贫穷和爱,一切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没有说话,我又何尝不是知道,妈妈的病已经到了晚期,她对我们一直微笑着,可背后承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从她日益衰弱的身体上,我们已经清清楚楚的看了出来。
    而这几年哥哥和爸爸所承受的痛苦,远比我现在要多得多。
    而我一直笑着让她快点好起来,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怎么所有看似回归原点的往事,就不能有一个完好的结局?
    “阿蓝,这些日子忙着一些事情一直没找你,前段时间......”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了,我现在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哥,以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不要在意,我现在,只想好好待在你们身边,好好照顾妈妈。”
    宁越沉眸凝视着我,他有一双静如止水般的眼睛,总是给人一种静静聆听的感动,让人安心。半晌,他笑了一下:“你能原谅我们,你能回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阿蓝,我们......都错过太多,只要你幸福,这是妈妈的愿望,也是,你父亲母亲的愿望。”
    他神色有些恍惚,突然像是自言自语般,声音轻轻的问:“你和沈幸也决定重新在一起了是吗?”
    我一愣,点头。
    他顿了顿,微微低头,我凑过去喊他,他一脸平和的捏了一下我的脸,“近期就不要来医院了,妈妈最近嗜睡,而且她也和我说不想让你看见她现在的样子,你想来,和我说一声在她睡着的时候来就行。”
    “这怎么行!难道妈妈不想看见我?”
    “她只是不想让你担心,阿蓝,体谅一下妈妈。”
    “......好吧,我尽量。可是我还是很想和妈妈聊天......我有好多话想和她说......”
    我低下头,没有注意到宁越眼底一丝恍若即逝的犹豫。
    他叹了口气:“听话。”
    ......
    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妈妈还在睡觉,宁越留下来照顾她,我独自一人走在冰冷的长廊上,面对四周充斥的消毒药水味,心情微微有些发凉。
    路过妇产科门口看见外面是排队做产检的,有小孩子在周围跑着,家长低声呵斥的声音:“别跑!小心撞到人!”
    “啊--”一个像是孕妇模样的人刚从妇产科出来就被刚才跑来跑去的男孩子撞到,她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像是她丈夫的人背对着我扶她起来,而那个孩子则被自己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母亲拉过来站在一旁一直道歉。
    发现孕妇好像没什么大问题,本来只是想默默的经过,却听见一声尖锐的质问:“到底有没有看路啊?”
    听到了这个声音,我停下来脚步,朝身后看去。
    阮清和被一个面容清冷的男人扶着,头发披散,面色苍白,穿着简单的淡绿色长袖和黑色长裤,哪里还有曾经清艳动人的模样。
    而就像是磁铁吸引般,她的目光从那对一直道歉的母子身上,转到了人群外的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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