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感觉你有时故意装楞不赢我。”林清尘含笑着手抚三缕长髯,“你的脑瓜子啊,其实跟孙猴子一样精。”说着端起青花茶杯深饮了一口清香馥郁的西湖龙井茶。
“嘿嘿,多谢恩师夸奖!”阿新有些尴尬的摸.摸自己花白的眉毛。
自以为做的巧妙,原来师父心里跟明.镜似的。
“恩师,我有一个疑问。”阿花一边帮林清尘续茶一边说。
“什么疑问,说吧。”林清尘以为是修炼上的疑惑,所以一边摆棋子一边随口说道。
“您还记得一千三百年前,曼丽妮小姐跟碧天少爷去太空探索后的一件事吗?”
“什么事?”林清尘一皱眉。
因为年代久远,还真不一定什么事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有一个年轻的外星人来到地球,他自称是曼丽妮小姐的儿子……”阿花适时打住了话头,观看林清尘的反应。
林清尘紧缩着眉头一阵思索,然后恍然大悟般抬起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不提我都遗忘在记忆深处了。你的意思是……”
“当时,我们三个谁都不相信,恩师您还愤怒的将他赶走了。但现在想来,那位年轻外星人的样貌很像克平和海生两位少爷的本来面貌呢。您说,会不会真的是他们中一个从现在穿越回那个时代去了?”
阿花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林清尘不禁哑然了。
但仔细回忆,那个外星人暗金色大眼、小脸、窄额头、尖尖耳的相貌确实和海克平两兄弟长得很像。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当时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孩子穿越过去,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请求帮助,自己不仅不帮,还蛮不讲理的赶他离开……
这孩子离开从小生长的地球之后该怎么办啊?
这周围星系可没有适合他生存的星球……
“恩师,您说,那个会不会是克平少爷啊?”阿新也禁不住插话,“也许他从绿星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虫洞不稳,结果穿越到一千两百多年前去了;就像曼丽妮小姐穿越到一千年之后一样……”
“啪……”林清尘一掌拍在桌子上,结实的松木桌“哗啦”应声碎成木屑,并随风扬开。
为什么自己当时就是认定他胡说八道,根本不听他解释呢?!
可谁能想到,曼丽妮才离开地球不过二十年就突然蹦出那么大的儿子呢?
而且还长得那么怪莫怪样的!
最可气的是:曼丽妮明明答应了接受自己,又怎么会跟别的人生下这孽种呢?
他不信!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他就是要打他、赶走这胡说八道的外星异类!
林清尘最后颓然摔坐在石椅上。
现在赶不赶走当时的海克平都是其次,关键是:海克平如果真的穿越到那个时代去了,艾馨怡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难道自己徒孙的悲剧又要重演吗?
当然,艾馨怡的体质要比当年的女徒孙好,修炼境界也要比当年的女徒孙高;又有充足的营养膳食搭配和高科技丹药维护,她生下孩子之后不会像女徒孙那么虚弱。
可是,她还能等到自己心爱的丈夫吗?
海克平那孩子就算去了别的勉强可以生存的星球,现在也须发花白,年纪一大把了吧?
***
秋风咧咧的吹起林清尘的长袍,漫天黄叶翻卷飘零中,他站在艾馨怡的窗前,却无力敲窗轻唤她。
还是不要告诉她这些吧,让她充满期望的慢慢等待。以为再过几年,或者十几二十年,海克平就可以穿过重新稳定的虫洞回来。
虽然这也不是个短时间,但对于修炼的人来说,相对于几百上千年的岁月,这几年或者十几二十年,的确也不长。
再等等吧,就算去了别的星系上的星球,海克平也会算着日子回来看看吧?
尤其是现在他母亲和弟弟都不在地球的时间段。
而且,这里有他的结发妻子和他一对将出生的儿子。
林清尘想着,一声喟叹,又凌风飞逝。
艾馨怡似乎听到了那声隐约的喟叹,她退出修炼,猛然拉开落地窗来到阳台上。
可是,朦胧的月光下什么也没有——除了秋风与漫卷的黄叶。
只是,她到底期望着什么呢?
是海克平突然归来吗?
然而,虫洞有那么快稳定下来吗?
哎,只希望儿子会喊“爸爸”之后,他能回来就不错了。
远处,不知道哪里传来隐约的悠扬笛声,是那样的幽幽婉婉,是那样的飘飘渺渺。顺风时,呜呜咽咽的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这到底是秋思还是秋怨呢?
这景象让艾馨怡不觉想起了一首古诗词:“怅惘浮生急景,凄凉宝瑟余音,楚客多情偏怨别,碧空远水登临。目送连天哀草,夜阑几处疏砧。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天若有情天亦老,遥遥幽恨难禁。惆怅旧欢如梦,觉来无处追寻。”
但是,自己和海克平没有那么多悲怨,她知道,海克平只是暂时回不来,自己和他迟早会欢聚的。
他不在,自己正好抓紧时间练功,以期待将来有几百上千的美好时光可以慢慢欢度。
想着,她不禁抬头对着天上的星空问:“克平,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我和宝宝现在都很好。地球周边也比较平静,木卫三和木卫二基地发展稳定,地球商业也基本是上升局势。你回来可要好好奖励我噢,我可没有把曼海碧天公司弄得一团糟,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收拾残局。”
“克平,你现在是不是在绿星南半球青色沙漠中,开采那些制造飞碟和太空武器的宝贝矿藏呢?绿星现在一定先进了很多吧?你和母亲准备什么时候让他们赶上地球的发展速度?”
此刻,李同正在别墅外一个可以在枝叶间看到艾馨怡卧室阳台的地方默默地看着艾馨怡。
虽然心里很痛,很恨她对自己的无情,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过来偷偷看她。
他感觉自己真的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