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想还是你们的家长来解决得好。”班主任明显不信,俨然觉得事情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譬如说:道德。
作弊,就像是在竞技场上破坏规则,扰乱考场,给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班风造成影响。
余夏五指紧握,咬着下唇,相当于判死刑的话让她有些烦躁起来。
又是请家长。
余向城来,然后再不分青红皂白扇她一耳光么?
这时,江宴朝班主任走去,率先开口,笃定道:“她没作弊,她不会干这种事。”
有一瞬间,余夏心潮像是划过几分热意。
那么坚定,丝毫未曾犹豫,好像理所当然的相信。
被那森冷又慵懒的眼神盯着,班主任脊梁有些毛毛的,像是被野狼给盯上了。
敢这么跟她横的也就江宴,偏偏她还横不过。
“余夏,不会作弊!”江宴重复了一次,目光笃定道。
“你们两个成绩那么差,平常150分的*语文试卷能考70分就不错了,这回你们的试卷……”赵洲舟举手,打断了自己的话,吸了口气道:“我先给你们改!”
由于时间冲出,两张试卷题目都做完了。
赵洲舟批改试卷很快,余夏分数108分,江宴分数99分。
不算高分,可也不算低分。
将近几十分的察觉,难以说服她。
那晃眼的分数,顿时变得刺眼。
“我可以证明。”余夏笃定道:“我们每次考试都有ab卷,我可以考b卷,现在就考!如果考过了100分,老师……”
她顿了下,咬了下下唇,掷地有声道:“你得给我道歉。”
就像那年被冤枉,赵洲舟是欠她一句道歉的。
“不够!”江宴上前一步,英俊的脸上带着桀骜与强硬。
班主任皱眉,心底有些烦躁:“不够?”
这帮熊孩子是觉得语文考100分很好考么?
是谁给的勇气?程斯年么。
“你得去播音室,跟全年级说,你冤枉了余夏。”江宴歪着头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
那语调,颇有些咄咄逼人。
在赵洲舟说“请家长”那个瞬间,脑海里涌动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
“可以。”班主任吸了口气道:“如果她考不上,就得请家长。”
这,没什么好再商量的。
“可以。”江宴耸了耸肩,唇角露出满意的笑。
班主任吸了口气,从抽屉里拿了另一张备份的b卷递给余夏道:“你考这个。”
余夏拿试卷,暗暗松了口气。
班主任扯着试卷皱眉问道:“你是不是传答案给江宴了?”
第10章 10刺激
“风吹的。”余夏解释。
江宴无所谓耸了耸肩道:“我随便捡的,看字写得好看,准备拿回去照着练字。”
以前余夏传的那些纸条啊,橡皮擦壳儿,纸巾……他都一一留着,拿回家翻来看看,无聊的时候就练练字。
这,难道很怪么?
“练字?”班主任皱眉,显然这个理由荒谬,不足以让人信服。
淮安小霸王练字,骗谁?
“是。”江宴耸肩道。
班主任看了看纸巾上娟秀的字,“你回考场考试吧。”
对于江宴,她从一开始就只想赶紧将人打发走。
“不是说我作弊么?我重考。”
江宴伸手,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模样。
很明显,老赵懒得理他,将作弊锅给扣死了。要洗脱嫌疑,不能给余夏带来更多的麻烦。
赵洲舟没能撵走江宴,皱了皱眉道:“江宴……”
“我不说谎。”江宴从她座位上扯过一张b卷,瞥了眼她道:“余夏,也没说谎。”
他们,都没有说谎的必要。
赵洲舟被他那笃定又诚实的眼神一看,心底跟堵了口什么似的。
没说谎?
难不成沈珊珊说谎?这就搞笑了。
央沈珊珊考试结束帮忙收拾东西,余夏拿着试卷自行在数学老师的工位上坐下写试卷。
江宴拿着试卷自觉离余夏远远的,拿着笔开始答题。
他记性极好,即便是过了好几年,面对题目就*像是有肌肉记忆似的,答案手到擒来,坐起来并不算太难。
只是看他想不想做而已。
*
学校语文考试铃声响起,正式考试结束后是午餐时间。
余秋秋没有先去食堂,她进了僻静的厕所给夏之荷播了个电话。
那边,夏之荷正跟一群富太太们聚会,正聊到兴头上,见是余秋秋也没避讳。
“喂,秋秋啊。”
相熟的太太听她喊了名字,顿时竖起耳朵。
攀比首饰,攀比金钱,攀比财产,攀比慈善,甚至连儿女的学业都能拿出来攀比,这几乎就成了她们的基本项目。
余秋秋,就像是夏之荷的炫耀的附带资本。
事实上,上流社会对教育极为重视,恨不得能培养成人中龙凤,更别说大多家族中抢夺继承人,没点墨水都抢不过别人。
在这一批小辈中,余秋秋无疑叫人频频侧目,有些的期末成绩单,各种各样的奖杯奖牌,展现出非常优秀的实力。
说不嫉妒余太有这样优秀的女儿,是假的。
稍微对比,就越发对自己儿女恨铁不成钢。
“要是我儿子能有余太女儿一半成绩我都谢天谢地了……”
“哎,可不是么?上次我女儿说参加钢琴比赛,又是秋秋拿了头筹……”
“那秋秋可是天才……”
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酸溜溜的交流。
这边夏之荷手机里传来余夏慌张的声音:“妈妈,余夏今天在语文考试场上作弊。”
夏之荷愣了下道:“作弊?”
这字眼一出,太太们纷纷朝她望来,面面相觑了下,一脸莫名其妙。
“是啊,现在她都还在办公室,有可能要全校通报批评,可能要请家长……”余秋秋道。
夏之荷娇媚精致的妆容变了变,她皱了皱眉道:“你确定她作弊了?”
其实,在余秋秋说余夏作弊那一瞬间,她就自然而然相信了。
女人八卦是天生的,在场的阔太太们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喝着茶压着议论的冲动。
谁作弊?余秋秋?
还是别的谁?
蹲在厕所的余秋秋生怕夏之荷不相信,添了把火道:“妈,是真的,我跟她一个考场,我从后面亲眼看到的。”
证据确凿,抵赖不掉。
昨晚被吓得狼狈,那么憋屈,她哪儿会这么简单放过余夏?
夏之荷听她亲眼所见,打消了疑虑,“好,我知道了。”
“妈妈……”余秋秋还想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阳伞下阔太太中,与夏之荷相熟的苏太太率先问:“余太,这谁作弊啊,都打电话到你这儿来了?”
好奇的目光落下来,夏之荷佯装惋惜叹息,愁眉苦脸道:“秋秋打电话说,夏夏作弊……我这……”
她说着,又是恨铁不成钢模样。
苏太太一惊,“哟”了一声,“那不是余先生的二女儿么?怎么会这么做?”
在余家,余秋秋的优秀有目共睹,余夏就成了对照版,像是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能跟她扯上,太太们没存疑就相信了这说法。
“成绩*差也就罢了,作弊可就算坑蒙拐骗了,这可涉及到人格问题啊……”
“余太,可不能纵容,孩子还是要好好教育。”
“你平时就是太惯着她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一时之间,阔太太们的话题又转移到了教育问题上,像是要将教育经验悉数倾囊相授,夏之荷温柔的一个个应和,斯文又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