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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着徐琬婉丽无双的小脸,苏夫人神色微怔。
    昨日从宫里回来,她就怀疑琬儿是贵妃娘娘骨血,可老爷说不是。
    此时细细瞧着,琬儿眉眼温柔灵动,宸贵妃明艳秾丽,美得各有千秋,并无相似之处。
    如此,她便不怕女儿被抢走了。
    “阿娘为何这般盯着琬儿?”徐琬对上她的视线,有些疑惑。
    苏夫人推开账册,抚了抚她柔软鬓发:“娘的琬儿好看呀,娘舍不得你出嫁,想多留你两年,琬儿可别怪娘。”
    “娘。”徐琬羞赧不已,拖着软软的尾音撒娇,“琬儿才不要嫁人,一辈子陪在阿娘身边!”
    她说的激动,声调微微扬起些许,被院中走进来的徐琛听个正着。
    “哥哥也不娶妻,一辈子保护阿娘和妹妹。”徐琛大步走进来,笑容爽朗。
    “说什么胡话呢?”苏夫人瞪了他一眼,又冲徐琬嗔怪道,“一个两个都不成亲,娘要替你们操劳一辈子不成?”
    说话间,徐琬侧过脸,悄悄冲徐琛眨了眨眼睛,娇俏可爱。
    “哥哥手里拿的什么?”
    徐琛上前两步,将手中烫金帖子放在案上,面上笑意敛起几分:“刚才宫里来人,正好被我碰到。”
    说着,他扫了徐琬一眼:“皇后娘娘亲自下的帖子,请阿娘和妹妹明日一道去灵谷寺,为大名府的百姓祈福。”
    灵谷寺坐落在城中最大的灵谷山上,寺中香火素来兴旺。
    可前往灵谷寺的路上,徐琬无意中掀开纱帘,仍是被外面的阵仗惊着。
    莫非,皇后娘娘给全金陵城的女子都下了帖子?瞧着情形,简直比一年一度的庙会还热闹。
    日头正烈,路边临时支起许多茶寮、饮子摊。
    前边马车走得缓慢,徐琬有意避开风头,便吩咐菱枝让车夫靠边停车。
    饮子摊上,清一色的白瓷瓶,窝在尚未完全融化的冰块中,瓷瓶外边贴着字条,瓶中盛着各种口味的果子汁。
    “姑娘喜欢什么口味?”摊主是一位裹着头巾,肤色略黄的妇人,笑容甚是热情。
    徐琬走到摊位前,才发现简陋的摊位后头,狭窄的一片阴影中,还蹲着个小女娃,捧着一册几乎翻烂的书,看得认真。
    “这孩子识字?”徐琬目光柔和落在那女娃身上,有些惊讶。
    城中女学极少,寻常百姓又请不起私教,便是女子有心向学,却不能科举取仕,也很难得到家中支持。
    “勉强认得几个字,跟她哥哥学的,不是个睁眼的瞎子罢了。”妇人谦虚着,眉眼带着笑意,似乎并不排斥女儿读书习字。
    徐琬含笑点头,冲妇人道:“来一瓶梨浆,两瓶荔枝膏水。”
    身侧菱枝正数着银钱,忽而手上一空,徐琬把钱袋子整个拿过来,将里面大大小小几枚银锭倒在掌心,放在摊位前:“读书习字是好事,给孩子置办些笔墨吧。”
    “公子,你说圣上让那位去大名府,究竟是赏是罚?”谢清玄坐在马背上,望着前面排成长龙的马车,语气颇为不忿,“这会子去,说是历练,不如说是抢攻,偏偏有人还不放心,让所有人陪着出宫祈福,难怪不得圣心。”
    他说这话,原本是为了替赵昀翼出气。
    久久得不到回应,谢清玄疑惑地侧首望过来,却发现赵昀翼目光落在左前方某处,神情专注。
    谢清玄朝那边望去时,正好见到徐琬转身往马车边走,侧脸妍丽姣好。
    “徐姑娘!”他笑着,朗声呼唤,朝徐琬挥手。
    冰镇过的梨浆捧在掌心,清甜的果香中混合这莲叶清香,徐琬正轻轻嗅着冷香,便被唤住脚步。
    循声望去,只见两匹骏马并驾齐驱而来,在她马车后边停住。
    他们也去灵谷寺祈福吗?怎么没跟宫里的车驾一起?
    “公子,我也去买两瓶饮子尝尝,你要什么口味?”谢清玄侧首问赵昀翼,可话一出口,方觉自己问的多余,赵昀翼哪儿知道有什么口味。
    于是,他翻身下马,问徐琬:“徐姑娘喝的是什么口味?”
    徐琬冲马背上的赵昀翼福了福身,才笑应谢清玄:“梨浆,偏甜,谢公子未必喝得惯,不如试试香薷凉饮,去暑解乏。”
    “好,谢过徐姑娘!”为了表示自己很在意徐琬推荐,谢清玄即刻揪下钱袋子往摊位方向去。
    赵昀翼坐在马背上,仍是那副不怒自威,带着肃杀的冷冽神色,似乎没有寒暄的意思,徐琬施了一礼,抬脚便踏上马车。
    掀开车帘,正要往里钻,忽而听到一声低问:“若是那妇人得了银子,并未用来给孩子买笔墨呢?”
    他驱马上前,正好立在她的马车旁,身形端直,骨相优越,犹如巧匠细细雕琢出的美玉。
    同宸贵妃相似的凤眸,本该秾丽绝艳,却是凝着霜雪,永远清肃泠然,让人无端想起桃李争春时节,千里冰封之景。
    殿下这是在说她人傻钱多,多管闲事?
    “多谢殿下提点,民女管不了别人,但求问心无愧。”徐琬有些委屈。
    她只是看那孩子可怜,想帮帮那孩子罢了。
    忍着委屈回了一句,她便躬身钻进车帘,车帘微微晃动,遮住袅娜身形。
    “母妃也曾进言,想要兴建女学。”
    第14章 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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