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又立即向陵貉道谢不迭,连雾故作好奇地问:“你们是哪里的修士?这蛮荒之泽如此荒凉,凶险莫测,你们怎么会在此逗留?”
听他这样问,其中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人面露苦涩,道:“若非有不得已,谁愿意来这险恶之地?我等乃是灵兽宗内门弟子,有一个师弟十分顽皮,性子不羁,误入这蛮荒之泽已经十日有余,至今仍未出去,我们心中实在担忧,只好结伴前来寻找。”
他们一行四人,三男一女,除了领头那人有筑基巅峰的修为,其他两名男子都是筑基中期,被护在中间的那名女子的修为更低,只有炼气巅峰,但除了神色狼狈些,身上竟然也没有什么伤口,与其他周身伤痕累累的几人大有不同,想来大约是有着几样保命的东西。
连雾敏锐地觉得他们四人有哪里不太对劲,便又故意又问道:“你们现在有下落了吗?”
那领头的修士摇首,神色有些悲意,道:“没有,此地危机四伏,师弟他修为低微,只怕已经遭遇不测了。”
连雾想了想,眼珠一转,便看似热情地邀请他们:“我与师兄正要离开此地,不知几位道友是否要一起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闻言,那三名男修对视一眼,如连雾意料之中一般,竟然都齐声拒绝了,语气客气而饱含歉意:“师弟虽然顽劣不堪,但是遭此大难,我们同门一场,不忍心他曝尸荒野,再说我等原本是一同离开宗门,不论死活,也要一同回去才是。”
他说到最后,眼中泛红,几欲哽咽,另外二人也面色悲戚,似乎十分伤心。
连雾心中有些想笑,正想说话,,忽然见被他们三人护在中间的女修抬眼看来,目露哀求,神色焦急,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救我。
领头的男修似乎立刻就察觉到了,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女修顿时噤声,垂下头去,身子微抖,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他又回过头来,眼角还有未曾散去的戾气,让连雾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三人哪里是护着那女修,站位呈三角之势,分明是劫持!
那男修客气地对两人道:“我们还要搜寻师弟的下落,就不打扰二位赶路了,以后若是得空,可以来灵兽宗找我们,到时必然重重酬谢二位。”
连雾突然试探问道:“我见这位姑娘似乎不愿意与你们一道了,不如我们带她离去,你看如何?”
此话一出,那三人的面色骤然难看起来,为首那人咬了咬牙,语气生硬地道:“二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这只是师门内的一些龃龉罢了,不敢劳烦二位前辈。”
言下之意,就是让连雾不要多管闲事了,连雾挑眉,他也确实不想多管,师兄想要的东西也拿到了,便道:“既然几位道友这样坚持,那我等就此别过了。”
几人皆是齐齐一愣,还以为连雾是个愣头小子,必然要接着纠缠不休的,哪知这就偃旗息鼓了?
不过这倒是大大利于他们行事,那领头人大喜道:“今日之恩,他日必当涌泉相报,在下就不耽误二位的行程了,请。”他话音刚落,变故突生,那女修竟然强行从三人的包围之中冲了出来,往连雾的方向奔去。
为首的男修想也不想,祭出法器向那女修追去,哪知法器刚一落下,女修身上骤然腾起一朵白色的莲花,莲瓣重重,将她护在其中,丝毫未伤,反倒是把男修一举弹开了。
“贱人!”那男修勃然大怒,破口骂道:“你竟然敢逃?!”
那女修此时已经躲到连雾背后,颤着声音哀求道:“求你们救救我,我才是灵兽宗的内门弟子,他们只是一群无耻散修冒充的,他们已经杀了我的师妹,一定不会放过我……”
她似乎害怕至极,一边说着,一边掩面哀哀哭泣起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那为首的男修见事情已经败露,无可挽回,只得强忍住怒气,求个善了,道:“此女十分狡猾,然事情并不尽如她所言,还请前辈不要多事。”
连雾看了陵貉一眼,见他仍旧没什么表情,自己斟酌了一下,便试探道:“呃……这个,你们的说辞都不太相似啊?”
那男修竟也是个人物,听连雾这样说,便知大势已去,狠狠咬了牙,但是并没有多费口舌,只是忍气吞声道:“既然前辈不信,我等也惟有退去了,前辈自己多加小心了。”说罢又望向那女修,眼神狠辣,如淬了毒一般。
另外两人显然很不甘心,但见领头那人已然祭出法器飞走,也只能恨恨看了那女修一眼,追随而去。
“二位今日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那女修整了整衣衫,行了个礼,面色再不复之前的恐惧,倒也显出几分清丽的姿色来。
连雾挑眉问了一句:“他们为什么要挟持你?”
那女修回道:“我乃是灵兽宗的内门弟子,这次与师妹一同出来,遇上这几个散修,他们得知我宗门有秘法可以收服高阶妖兽,便诳我们来此处,我师妹见势不对,想要逃走,却被他们残忍地杀害了……”
她说着便捂嘴忍不住哭起来,声音发颤:“若不是我还有用处,只怕此刻也早已身了……”
她哭得十分可怜,连雾不置可否,配合着问道:“你眼下要回去宗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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