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的是,那请问探花郎可愿意入我营帐?”楚云征回答南帝后,就把头转向林墨,认真的征求他的意见。
林墨怔怔的看着楚云征,他在蠢也不会蠢到听见名字还错认成他人。年少随父出征,立下功劳,被年轻人所仰慕的楚云征是这种性格吗?林墨觉得藏在心里的那个高大形象有些崩塌,但不妨碍那句话听的人情绪激动。
入他营帐,做他军师,林墨目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
“我虽读圣贤书无数,对行军布阵却只是略懂一二。少将军真收我入麾下,短期内看不见成效,这般少将军可还愿意?”
林墨的目标是文臣,自然对兵书接触的少。要他的人变成楚云征,他刚才心里的那点轻视都消失干净,反而格外紧张,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让楚云征觉得看错人。
“无妨,”楚云征轻笑道:“我对这些也是一窍不通,还要和父帅多多学习。探花郎无需妄自菲薄,以你的聪明才智,我把你拐去军营,那可是大材小用,你别嫌弃才好。”
楚云征之才大家有目共睹,他所言是为打消林墨的紧张和恐惧。林墨心里感激他的好意,脸颊控制不住的发烫,眼神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头道:“不嫌弃,我愿意跟你走。”
当事人答应,乐意促成这事的南帝自然没有意见,一下子解决两个人的赏赐,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其他人客套的恭维楚云征和林墨,林墨吃力的应付,忙里偷闲去看楚云征,见他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心里不由的羡慕。
这大概就是世家公子和他们这种寒门学子的区别,连官场话都说的头头是道。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散场,看见楚云征起身,林墨也起身跟上。他在宴会上明明没有喝酒,跟在楚云征身后却有一种醉醺醺的感觉。脚下的路看起来凹凸不平,每一脚踩下去都有着强烈的不真实感。心里崇拜的人就这样轻易的把他从殿试上带走,留他在身边做军师。
楚云征一路漫不经心,他没有直接出宫,而是绕去四皇子的府邸看楚云闲在不在,知道楚云闲今日没有进宫,他才带着林墨离开。
“你在此地可有去处?”
出宫的路有些漫长,楚云征放慢脚步等林墨跟上他,自然的和他聊天。
林墨语塞,他上都赶考所带钱财不多,等放榜的日子都是在城外的村民家借宿。楚云征一下子问他,他还真答不上来。
“看来是没有地方可去,不介意的话就来我家吧。我家里除了小弟比较闹腾,没什么森严的规矩要守,你随意便好。”楚云征心里了然,他还有几日才回军营,这期间只能让林墨跟着他。
“可……可以吗?”林墨有些紧张的看着楚云征,那种不真实感更强烈。幸运来的太突然,砸的他头昏眼花。
楚云征没忍住笑意,林墨紧张无措的样子太可爱,让他心情大好。不过面上带笑的同时,楚云征心里又感到心疼。林墨的事他多少知道一点,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外人难以明白万分之一。年少成名却没有足够的家世在背后支撑,不和岚城的贵族同流合污,就只有被埋没。
楚云征也是怜他今日的功名来之不易,才会让皇上把人给他。虽然在军营做军师比起做文官要辛苦很多,但以林墨之才,沉淀几年,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作为。楚云征没想过把他一直留在军中,等将来他能独当一面,楚云征还是可以大大方方的放他走,让他去更高更广的天空。
林墨不知道楚云征的打算,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辜负楚云征今日的帮助,会让其他人知道楚云征没有看错人,他林墨文可入朝堂亦可入军营。
楚家对林墨的到来都很欢喜,邵茜高兴的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宴席上楚烽严谨少话,在家里却平易近人。他说楚云征大错没有但小错不断,让林墨以后多多担待。林墨受宠若惊,举杯还礼时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征儿是什么样,让林墨自己去了解。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看把人孩子吓的。”邵茜面带微笑,让楚烽少说两句楚云征的不是,不然就要把刚到手的军师吓的不敢上任。
楚云征坐在林墨身侧,偏头在他耳边道:“我爹就是这样,看不惯我的性子,你习惯就好。”
林墨点头,心里却在想楚云征让他习惯的是楚烽还是习惯他的性子。
林墨在楚家小住几日才随楚云征去军营上任,楚云征把探花郎拐带到军营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林墨从楚云征的马背上下来时,那些翘首以盼多时的人都一窝蜂的围上来,把林墨吓一大跳。每个人的眼里都写着好奇和探究,林墨僵在原地,觉得难堪。
楚云征翻身下马,长臂一伸把林墨揽到身侧,对凑上来的人道:“这可是我请来的军师,你们别看他长的斯文秀气就在肚子里打花花主意,要是把人给我气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另外,军师刚来不熟悉军营里的事,暂时和我住。”
在楚家小住几日,林墨还是不习惯楚云征的触碰,每一次都让他心跳加速。
凑上来的几个人只是好奇林墨长什么样,能让楚云征亲自开口要人,现在见到真人,都觉得心情舒畅。林墨与他们这群刀口舔血的汉子不同,眉目清秀,斯文儒雅,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看人的时候,眼神清澈,一眼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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