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靠天吃饭,谁会嫌土地多呢?
她早就想买点土地了,可这年头,土地就是农民吃饭的饭碗,谁会卖土地呢?
没想到,她想了这么久的土地,居然真人想卖地的一天。简直是送馅饼的好事啊。
队长媳妇看温玉婳,是越看越喜欢,脸上笑容加大,嘴里甜得不行,就差没说当场认亲了。
温玉婳离开前,队长媳妇,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说她真要卖的话,她能给介绍靠谱的买家。
就是温玉婳提的两件事:让温家给一百斤粮食,和分田地的事情,都应下了。
队长媳妇最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忙不但得帮,还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所以最后,队长媳妇不但亲自去找队长主持分家,她还很聪明,知道舆论性重要性。
温父是工人,温母跟他对上讨不了好,索性还单独去找几个跟队长媳妇交好又泼辣的媳妇,一起去看分家。
一般人得罪不起温父,可一个大队,总有不怕得罪温父的人。
只能说,温玉婳这一招抱大腿,又投其所好的一步棋,是走得太到位了。
温老太太再难缠,她也没料到温玉婳会来这么一手,直接将大队长媳妇给拉到她阵营了。
在村里呢,谁又敢真正去得罪大队长一家呢?
第8章 撕逼 手撕渣爹一家和小三。……
此时温家水稻田这块,可真是热闹啊。
刚离婚:新进门的怀孕小三vs正房温母。
离婚后:护小三前夫vs前妻温母。
温家众人vs带三个拖油瓶的温母,闹分家。
这所有的话题,平时随便一个都能点爆整个村子,没想到,今天全都碰一起了。
而这头,温父和温家老太太,都到了。
温父寒着一张脸,根本没听前妻解释,一脚踢在前妻胸骨。
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疼痛,温母只看到自己身体跟断线风筝一般,被踢飞出去,咚一声撞在稻田石壁上。
咔擦一声,温母绝望地闭眼,只感觉天旋地转,呸一声,吐出一口血。
后悔,不甘,绝望。
每一种味道,温母都尝够了。
温母刚跟温父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呢,那时候为了他能有一个好环境学木工,温母常年一个女人当男人用,从没让温父做过一天工分。
温父去拜师学木工的学费,都是温母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挖水渠,不要命一样去做工,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小心翼翼将温父供出来了。
没想到最后温父成功去了镇上家具厂做学徒,做木工,到现在转正已经能独立带徒,也要由二级工人转变成三级工人了。
这个时候,温父变心了,找了个比二人小十几岁的女人说生儿子。
温母悲从中来,她挣扎地起身,却被温父踩住手指,钻心的疼痛袭来,和胸口的疼一起散开,身体的疼竟比不上心底的疼。
此时她嘴角的血和眼泪顺着脖子而下,看起来好不狼狈。
温小妹吓得尖叫一声,急追过去扶她起来:“妈,妈,你有没有事?”
温父这个时候,还不罢休,厌恶又无情地看一眼温母,还要再踢一脚。
温小妹死死抱住温父的腿,大颗大颗泪水滚落:“爸,爸不要,你这一脚下去,妈会没命的。”
“她先前打你谢姨的时候,没想过她肚子里怀着你弟弟呢。”
温父声音真的毫无感情,他甚至在谈到温母的时候,眼里都在恨,几乎咬牙切齿道:“你这个野狗,你是不是要将我儿子弄死了你才满意。”
说着,竟然将温小妹手指一根根掰开,又朝温母踢去。
温小妹阻止不了温父,急忙抱住满脸血迹的温母,眼泪一颗颗滚落。
她后悔,绝望,更恨自己未婚先孕,让妈遭遇这种暴力打。
“小妹,你看着,男人就是这么绝情,你怀孕就怀孕,妈从来没嫌弃过你。但是,以后你也不要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温母慢慢扶着温小妹站起来,心脏疼得麻木,嘴角都是苦涩。
从来没有一刻,温母如此后悔,后悔自己如此软弱,她但凡强一点,不至于被人欺辱至此。
一直到此时,温母对温父彻底死心。
她混合着眼泪看过去,看着温父小心翼翼护住那个小三,吐出嘴里的血腥味,温母声音透出决绝:
“温安国,这么多年我的付出你看不上,但是你该给的粮食,一斤都不能少。不然,我过不好,我拼着命不要,总能让你护着的心肝没命。”
“你敢。”
温父一听,大怒,又朝温母肚子踢去。
“爸,不要。”
温大姐在路上都觉得大妹猜测重了。
哪料到紧赶慢赶,到水稻田里时,就看到温父踢向温母。
她急得丢了背篓,脱了鞋子朝温父身边另一个眼生女人扔过去。
谢小珍吓得脸色一白。
温父气急攻心,又气又急,也顾不上暴力征服温母,只得回身护着谢小珍。
他脸色铁青看着大女儿,恼怒:“这是你谢姨,你得叫一声妈,还敢扔鞋子?你再动手,我连你一块揍。”
温大姐听了大妹的话,只记得不能让爸打妈。
她扑过去抱住温父,说道:“爸,爸,你这一脚踢下去,大妹说有本事让你坐牢的。”
“你说什么?”温父忽然被抱住,脑袋短路一瞬。
他一想到二女儿,头都炸开,只好不情不愿放开人,阴沉着脸去拉起谢小珍,回头看着满身泥的大女儿,脸色十分难看:“二丫呢?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
温玉婳是一路问着人去的水稻田附近,一到,就见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
这是一片连着一片的梯田,今年雨水充足,好些水稻田里都蓄了水。
田埂上长着一层浅浅黄色的小草,有很多带刺的茅草还郁郁葱葱,对比远处光秃秃的落叶枯枝,显得极其有生命力。
大片大片的稻草被扎成一个个稻草人扎在茅草上,这些应该就是温母找的盖漏雨房顶的。
不过,此时,里面传来一阵哭声和争吵声,却不是在说‘稻草归宿’的,而是在说分家一百斤粮食的。
其中混着小妹和大姐的哭声,温母决绝说分粮声。
温父毫不意外地拒绝声。
温母一反初见时懦弱,学会了利用舆论,控诉温父狼心狗肺,以及这些年她的付出,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是她眼瞎。
温家老太太则叉腰站在边上,一边诅咒温母生了几个赔钱货,还想要粮,要粮就从她身上趟过去。
温家大嫂和三嫂,看似在边上做和事佬,可每一句话都点炸温老太太和温父,恨不得下一秒就过去撕了温母。
整个温家阵营中,就只有一个穿红袄子白皮鞋的年轻女人,安静地待在温父身边。
温玉婳视线定在她肚子上,很快知道这人身份,应是传说中温父在外面的女人,她现在的小妈了。
温老太太此时手指头都快戳到温母脸上,她一边骂温母贱人,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粮食,我们家暂时没有,就是有,就不给你,你能怎么滴?”
“你一个逃荒在这里的孤女,我们供你吃供你喝,你不争气生不出儿子,你还想要粮食?大伙评评理,可有这样的道理?”
边上立马有人开始劝:“这一百斤粮食,确实挺多,安梅你要不要少点?你逃荒来时,那时候大家都难,温家好歹养你一场。”
“就是啊小梅,你就几个姑娘,虽然名声不好听点,可现在妇女顶半边天,大家不在意这个,只要肯干就行。你几个丫头以后总要嫁人的,你到时候一个人,何苦将温家人都得罪了?”
“而且你们母女几人,难道离婚了,就真的要跟温家成仇人吗?你们娘四人住一起,如果没个男人护着,难保不出什么事情。”
周围人纷纷出来劝说,有的是想卖温父一个好。
有的是真为温母考虑,毕竟,孤儿寡母,总是最危险的。
你好歹要住在村里呢,真将人都得罪狠了,万一有二流子上门,几个女人还不危险?
“我我……”
温母被踢得呼吸都不太顺,可她想不明白,离婚的时候说好的分一百斤粮食,怎么到最后,就成了她不识好歹?
就不该要这粮食了?
可是周围人说得对,她不怕事,可是家里几个姑娘,真没了温家的庇护,晚上有坏人怎么办?
温母是真悲伤,眼泪都流干了,也想不通,她真的生不出儿子,就是罪不可赦吗?
她捏紧拳头,开口放弃:“我,我可以少要一点粮食……”
温玉婳急忙挤进人群打断:“一百斤粮食,2亩地,离婚协议写得清清楚楚的,这是有法律效应的。”
“奶,爸是你们,还是你们?”温玉婳手指指着看热闹的众人,一点都不带虚地反问:“是你们,要来干涉法律,想去坐牢吗?”
“还是说,你们都不信村里干部了,村里领导们刚定下决定,你们回头就开始阳奉阴违逼迫人夺人财产么?”
众人一听,好家伙,直接懵了。
他们都是热心的好群众,这不就帮忙说句话,怎么就犯法了?
大家更惊呆的是,不是说温二丫读书不行,还脱衣服勾引姐夫吗?
这么一看,这长得跟画中仙女一般好看,又聪明还不怯场的二丫头,真的去勾引过姐夫吗?
总之,热心好群众看出来了,这丫头聪明着呢,没人愿意真的看热闹还看出祸事了。
众人私下嘀咕:“怎么就犯法了?”是有,但是出来帮着劝温母放弃粮食和土地的人,是一个都没有了。
温老太太差点被气晕,只差一点点,那个贱人就同意少要粮食了,怎么这个杀千刀的就回来了?
她气得双眼通红,恨恨地无能咒骂温玉婳:“你个挨千刀的,你少用犯法来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