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故梦眉头一蹙,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休冕站直了身体,你们自己的人口风不稳,回去好好查查。
游故梦看向休冕,你又是什么人?
休冕往权御面前一站,挡在游故梦和权御之间, 你不用知道我是什么人,把影像交出来。
这句话说明了他们的来意,游故梦讽刺道:做事毫无章法,现在才想起来亡羊补牢?不用再找了,我已经把影像上交给政府了,你们的通缉令马上就会传遍整个切托里。
休冕闻言微眯了眯眼,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危险,权御拉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后一带,对游故梦说:如果是你拿到影像,现在肯定已经销毁了。
君是否太高看自己了?游故梦被说中心思,言语更为刻薄,我夜夜盼君早登极乐才是最好的。
那你现在就该通知权藐,让他带兵前来抓我。权御一针见血,又何必在这里和我多做口舌之争?
游故梦冷笑一声:君的不识好歹,比从前更甚。
权御听后沉默了片刻,直入主题:你可以放了你拾遗星的同胞,为什么不肯放了同样无辜的其他人?
可笑!游故梦似乎被戳到痛处,他逼近权御反问:我不放他们的原因,君心中当真半点不知吗?
权御当然知道,面对游故梦,他永远是心怀愧疚抬不起头的下位者。
好人能造出坏人,坏人也能养出好人。休冕回讽游故梦,以偏概全,一概而论。这和君子之风相悖了吧。
游故梦懒得与他们争论,下了逐客令:我和你们无话可说,即刻离开我的府邸!
不走。权御一口回绝,我要知道,你现在跟在权藐身边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了什么。
好啊,我告诉你。我就是权藐养的一颗棋子,帮他利用毒物来敛财充盈私库,抢夺奴隶供他寻欢作乐!游故梦恶意的笑,羲和的人越痛苦,我越开心!权藐暴虐成性,他亲手残害他的子民,我乐得从中推波助澜!
这些话即便是现在游故梦亲口说出来,权御仍觉得无法置信,你本不是这样的人
人是会变的!游故梦故意勾起权御的愧疚,我的故乡和族人被毁,你的故乡族人,焉能完好无损?
一报还一报,这才公平不是吗?君。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权御怔怔的望着游故梦,游故梦的眼神变得无比陌生。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游故梦的脸上看到了权藐的影子。
休冕再一次将权御拉到背后,终结了这场压抑的对话:那些人,我们会救。
说完,拉着权御转身离开。
夜色已深,城市寂静了不少。
休冕牵着权御,一前一后的往回走。一路无话,休冕拿出打火机,点火、灭火,火苗燃烧又熄灭的声音响了一路。
休冕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也不懂那些哄弄人心的柔情蜜语。对于权御,从一开始,他都是做大于说。
权御突然停了脚步,惯性让休冕往后退了几步,权御刚好贴上他的背:他说毒物
休冕回头,权御的唇正巧擦过他的下巴,蜻蜓点水,一点而过,连那触感还来不及回味就消失了。
意外发生的毫无预兆,权御的睫毛颤动了一瞬,他还没说完的话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劳习长期在吸食极乐粉,列欧奇的船、船上也有这个东西游故梦说的毒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休冕的手突然环上权御的腰,眼神黯了下来。
他见过这腰未着寸缕的模样,白皙的肤色,细腻的线条。
回忆到这儿,休冕掌下的力道情不自禁的加重,他不满意这层布料的遮挡,仿佛隔靴搔痒一般根本止不了他的渴。
他的手心开始沿着权御的腰线往里收拢,好似想用这样的方式,将这层薄料撕碎。
可权御的腰又那样的细,他又怕再多用一份力,就能把这腰肢折断。
权御似乎察觉到他的用力,腰肢在他掌心里微微的颤动,不像挣扎,倒像是回应。
休冕的眼中的情绪更沉了,哥哥,怎么不往下说了?
权御脑海里所有清晰的思路判断,都被休冕的举动和言语一一打乱,他明明可以用更大的力量挣脱休冕的禁锢,让自己重新找回理智,但休冕挟持住他腰间的手就像是带上了电流,把那一处变得酥酥麻麻的,让他提不起丝毫挣脱的力,更别提反抗。
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僵持了很久,最终,还是休冕放过了权御。
他左手从权御的腰间离开,挑起权御的一缕发丝放在掌心里轻碾,发梢末端隐现出一小段银白,掉色了。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他们本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可休冕却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权御的目光分给了太多人、太多事,但那些人事里,唯独没有休冕。
蜻蜓点水的吻只是个导|火索。
休冕想从权御身上获得更多。
贪心不足蛇吞象。
权御。休冕沉着嗓,不合时宜的问: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不像是发问,而像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吻了就要负责,卑微了我的617老大w
第21章 极乐粉
权御的发丝从休冕掌间溜走,权御往后退了半步,拉开和休冕之间的距离,一直都在你身上。
真的?休冕收回还停在半空的手,我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
权御一把拉过休冕的右手,带着对方突然奔跑起来,我们现在回去塔尔其!劳习小姐的房间一定还有线索。
休冕盯着权御奔跑的背影,细软的长发在他眼前荡开,他的神情恍惚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失笑。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也只有权御做得出来。
每到深夜就开始狂欢的塔尔其歌舞团,此刻寂静的有些哀凉。
权御和休冕一路跑到劳习的房间,劳习的房门口堆满了悼念的花束,长长的一串,快要漫过走廊。
他们绕开这些花,进到劳习的房间,一股刺鼻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根本不用他们刻意去寻找。
装极乐粉的盒子放在劳习的床上,盒子是敞开的,旁边还放着那只劳习常用的烟斗,里面残留着只燃了一半的粉末。
休冕从衣服里拿出一只通讯手环,正要进行通讯连接,被旁边的权御按住了:你忘了,我和你的假身份很有可能已经被帝国监控了。
这不是我的手环。休冕在权御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对方安心,这是游故梦的。
权御一愣,他不记得休冕和游故梦有过什么肢体接触,休冕是怎么拿到游故梦的手环的?
休冕点开通讯连接,像是知道权御的疑惑,为他解答道:我把你拉到我背后的时候。
通讯拨出了不过两三秒,就立刻被人接通。拉米米的影像投射在半空中,她夸张的捂住嘴,哦天哪!首领您竟然还活着!
休冕挑了一下眉,希望我死?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拉米米疯狂摇头否认,您丢下我们私奔这么长时间,我以为您要抛弃我们617的小可怜了!
影像里的拉米米拿着手环在白石城堡里狂奔,小98!弗耳!罗缇!首领来消息了!
拉米米,有事需要你做。休冕顿了顿,叙旧的事,以后再说。
拉米米看休冕一脸严肃,只好停下来,是什么事首领?
权御把装极乐粉的盒子亮到休冕的眼前,休冕点开通讯手环的数值功能,把极乐粉的数值结果传送给了拉米米,拉米米,帮我分析这种东西里成分,对人体有什么伤害。
拉米米转头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拿到休冕给出的数值,利用仪器快速的分析:这个粉末的原料是一种叫桑季的草,在放逐星上普遍,价格也很便宜。因为有让人全身放松、产生幻觉的功效,一般被帝国方做成药给即将被处以死刑的囚犯喝,减少他们死前的痛苦
如果长期服用有什么后果?
长期服用会上瘾依赖,导致毒素积攒到肾脏,人会开始逐渐消瘦,最后死掉。拉米米看完自己的数据分析,得出结论:总而言之,这种粉末就是□□的一种,吃久了肯定必死的!
用给死囚的毒药以欺骗的形式贩卖给普通人,让他们产生依赖,不得不继续用高额的价格去购买。
钱流进了权藐的私库里,毒留在了他们的体内。
等到毒发,尸体继而被无情的焚烧,化作一捧残灰,抹去最后的证据。
他们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死
权藐的所作所为,已经无法用疯狂和恶毒来形容了,比丧心病狂还要恐怖。
所以我的妹妹劳德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口,他看着那盒极乐粉,手里的白雏菊掉在了地上,是因为这个粉,才死的?
以后再联系你们。休冕掐断了和拉米米的通讯。
劳德走进房间,接过权御手里的盒子。这盒子里的粉末香味刺鼻,一克值千金,却是杀死她妹妹的罪魁祸首。
劳德狠狠的把盒子摔到地上,极乐粉撒了一地。他跪倒在劳习的床前,痛不欲生:我们兄妹是平民出身,她爱跳舞,所以我开了歌舞团刚开始舞团还没有现在这么大,我拿一把小提琴站在街上,她在我旁边跳舞,虽然赚的不多,但每天我们过得很充实、很快乐。
后来,我们有了一点名气,舞团越开越大赚的也多了,劳习从小就羡慕贵族的生活,当哥哥的我当然要想尽办法的满足她
先是华丽的裙子,再是珍贵的首饰,还有贵族小姐的社交礼仪与文化教养劳德能给的都给了,即便是最后劳习想试一试,那让贵族都流连忘返的极乐粉滋味,他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是我害了劳习,是我害了她!劳德懊悔不已,如果我能早阻止她,她现在应该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是我害了妹妹
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逝去,作为还活着的残存者,既痛苦于那失去亲人的悲伤,又怨恨自己曾经没有早日察觉的无能。
无力、无能、无助。
这是一种如同世界坍塌的绝望。
劳德先生,你没有错。权御把劳德掉在地上的雏菊捡起来,你们只是被欺骗了。
墙壁上挂着的照片里,十八岁的劳习穿着漂亮的舞裙站在广场上,劳德在一旁拉奏着小提琴,他们兄妹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自信阳光却又发自内心。
权御凝视着他们曾经的笑容,被这个国家欺骗了。
佩兹坐在门口痛哭,竭力被她克制的哭声再也忍不住,她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们明明谁也没做错,为什么会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
休冕靠在窗边,拿出打火机点燃又熄灭,他们是天上人,我们是地下尘。
权御闻言顿了一下,随后双手抱花,把花重新放在它原本的位置上。而后对着这些花,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握拳放在胸口,行下他最虔诚的使者礼。
房间充斥着悲伤的情绪,权御却在这些哀伤的声音里变得越来越清醒,他把佩兹从地上扶起来,劳德先生,也许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我希望您能打起精神,如果我们在诞辰礼上出错一步,塔尔其歌舞团将不会再存在。
劳德闻言痛苦的拳头捶地,内心挣扎了一番之后,他扶着床从地上站起来,我知道了。
切托里星与放逐星的星域港头处,游故梦带着权藐的一队近卫队,早早的来到港口处等候。
半小时后,绘有蔷薇狼的轮船出现在海上,克鲁修一带着家族骑士走下船,看见等候的游故梦,内心鄙夷。
他代表王前来送诞辰礼,那他此刻就是王的化身。维斯杜尔不亲自接待他也罢了,竟然让一个低贱的拾遗血统贱民来接待,这简直是对他和对王的侮辱。
游故梦带着士兵对克鲁修一行礼,我代表维斯杜尔亲王,欢迎大公阁下的到来。
你也配?克鲁修一不认为对待贱民还该保持贵族的体统,他厌恶的道:贱民的接待,是对我的侮辱、更是对王的侮辱。
游故梦面不改色,大袖下的手却握成了拳,大公阁下如果有任何的不满,可以向亲王提出,相信亲王一定能为您排忧解难。
没有维斯杜尔的授意,游故梦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维斯杜尔明摆着是给克鲁修一一个下马威,他现在就算向维斯杜尔提出异议,恐怕也只是让这贱民被不重不养的罚一顿。
克鲁修一冷笑一声,希望到时候见了亲王,亲王殿下也能像你所说的一样,为你排忧解难!
权藐当然没有那么好的心肠,游故梦不过是个代替他羞辱克鲁修一的工具,用完了,怎么处置都可以。
他拖着被惩罚的身体离开维斯杜尔宴请克鲁修一的酒会,支撑他没倒下的是他胸腔里那颗没被熄灭的火种。
他回到自己的府邸,拖了衣服,对镜为自己上药。镜子里的游故梦,背部被无数道鞭痕爬满,新的旧的,加上此刻还鲜活流着血的,丑陋的像是难看的爬虫一般。
他盯着镜子里的这些伤口,忽然一拳打碎了镜面,仇恨的火焰在他心里再次复燃。
这一次,他一定要用这把火,把权藐烧的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 游故梦:燃起来了w
第22章 光明神
切托里星全居民翘首以盼的诞辰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