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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御有些明白为什么休冕会说出在角斗场里没有人可以赢我这样的话了。休冕和他一样站在原地没动,手里的剑却没有一丝停歇过,精准的击杀每一个向他发起攻击的人。
    在这样畸形的环境之下,但凡有一丝的怯懦和犹豫,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更何况身边这些人,早已被权力和欲望驱使,变得利欲熏心,即便是踩着旁人的尸体,也要登上金字塔的顶端。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应该再有任何的一丝迟疑。
    权御的剑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不再是用剑背御敌,而是开始真正的厮杀。
    很快,他们脚底下的黄沙几乎被全部染成了黑色,退缩试图逃走的人,被杀红了眼的人重新抓回来一剑砍掉了双腿,进而一剑穿胸。
    角斗士场彻底沦为了杀戮的天堂,权藐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这样的场景,他享受着操控人心和人性的乐趣,爱极了他们互相争斗想残的样子,流血的气息和颜色让他觉得无比兴奋、无比快乐,他感觉到身体里的每一个毛孔舒服到极致的张开,脸上的笑容肆意又邪恶。
    权藐从没否认过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几乎堆积成山,而还站立在血泊里的人则越来越少。
    一个精疲力竭的人倒下之后,赛场里,还剩下两个人。
    本该是最后的角逐,杀掉对方就能登上顶峰,但这两个人却谁也没动。
    权藐拉出银幕仔细观察这两个人,其中一人他印象深刻,塔尔其的舞者,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举起你的剑刺穿敌人的心脏,你马上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但双方仍然没有动静。
    权藐的耐心即刻告诫,他要求降低高台,亲自去到尸骨成山的赛场上,讽刺不动的两人:不拔剑,难道要靠瞪眼杀死对方吗两个贱民!
    他的近卫队迟疑了一下:殿下,那两个人才从人堆里杀出来,恐怕现在杀红了眼,您现在下去怕是不安全
    权藐一脚踹开劝说的卫兵,狂妄道:本王是王族,没有人能动得了本王,更何况只是两个低贱的下民!说完,自行按下了升降台的按钮,降低自己的高度,去到赛场,你们俩,本王命令你们即刻开始厮杀!
    权御和休冕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权御无声的注视着休冕,片刻后说:你说,在角斗士场,没有人能赢得了你?
    休冕的右手还缠着绷带,在这场厮杀里一直是依靠左手攻击,而休冕的左手是什么样的,权御比谁都清楚。
    休冕听了权御的话后,沉默了数秒,以前是。
    权御眉头轻蹙,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了。休冕目不转睛的看着权御,眼神直白又露骨,仿佛能透过那张面具看清底下权御的脸。突然,他握剑的左手一松,血迹干涸的剑身半截埋进沙里。
    休冕勾唇,面上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遇见你,我只能弃剑投降。
    权御原本打算松剑的手指忽然变得一紧。
    在这场用生命博弈的荒诞厮杀里,权御不管怎样都能活到最后,可血肉之躯的休冕却不一定。
    休冕执意报名,执意进入赛场,执意厮杀到最后一刻的原因只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休冕坐在了地上,他被尸体包围着,周边全是血。他捂着那只受伤的手臂,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权御说:杀了我,你现在就能走到最后一步。
    你还在等什么!权藐降落到赛场上,急不可耐的走向对峙着的两人,丢了武器的人就是一块任你揉捏的肉,你不立刻杀了他,难道是在等他反扑吗舞者?!
    休冕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他顺着权藐的话往下说:是啊,你现在不杀了我,难道是在等我反扑吗?能弥补的机会只有现在一个,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权藐走到权御的背后,他看对方仍然不为所动,站在后方按住权御拿剑的手臂,带动着刺向休冕,只要再杀这最后一个人,你就胜利了!名誉、财富、权力、美人,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你!
    权藐的声音贴在权御的身后,如同蛊惑人心的魔音一样,诱导着权御完成成为恶魔,堕入深渊的最后一刻。
    权御的手臂被完全抬起,鲜血淋漓的剑尖离休冕越来越近,休冕坐在原地不动,他只是笑望着权御,就像是已经做好了死在权御剑下的准备。
    权御的睫毛在休冕看不见的角度地方剧烈颤动了一下,随之只听见一声细微的响动,是剑刺入□□里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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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告白日
    权御手里的剑, 以反握的姿势刺穿了权藐的肩膀,他用力往下压,连带权藐的身体把剑插进地里, 压制住权藐。
    赛场上的观众一片哗然, 近卫队立刻拿起武器, 瞄准下方:贱民!放开亲王殿下!不准再轻举妄动一步!
    贱民!你竟敢忤逆我!权藐愤怒的瞪大了双眼,上一个犯上作乱的叛徒, 头还挂在啊啊啊!
    他的肩膀被权御连肉带骨的切割,还剩下一点皮肉衔接在肩膀和手臂上,权御用另一只手把这点衔接扯断,撕拉一声, 完整的断臂让权御拿在手里,权藐被疼痛折磨的脖子青筋暴现: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杀了他!
    但是亲王殿下, 这样会伤到您的近卫队从半空中降落到场地里,举着武器却不敢轻举妄动。
    让你们动手!权藐面目狰狞的盯着将他压制着的人, 怒吼道:本王要看看,是你先死, 还是我先死!
    权藐被彻底激怒,但气势依旧不减,毫不畏惧的让自己的军队发起攻击。
    角斗士场上空的天忽然又变暗了, 细密的雨很快落下来。
    权御不再继续凌虐权藐,他拔出插在权藐肚子上的剑站了起来,血花喷涌, 剑尖滴血。
    他抬起左手按在面具和脸的缝隙之间,落雨冲刷着他的发丝,幽黑的颜色逐渐变淡, 变银,变白。
    权御摘下面具丢到地上,权藐维斯杜尔
    他手腕翻转,剑直指权藐喉咙,被打湿睫毛下的双眸,寒若冰霜,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攻击两个字咽在权藐的喉咙里不上不上,气势凌人的他此刻僵成了石雕,攻
    无数颗子弹像一张大网向他们射击来,休冕在地上滚了一圈,试图解救权御,权御却先他一步将地上的权藐一把提起来挡在身前,成了靶子。
    权藐精美的礼服被打出无数的破孔,他口吐鲜血:你竟然还没死
    亲王殿下!
    场内的普通民众抱头鼠窜,角斗士场已经乱成了一团,权御提着权藐迅速的上到升降台,避开士兵,上升到最高点,正对录影镜头。
    角斗士场内四块巨大的银幕放大了他和权藐此刻所在的场景,不止切托里星,整个不眠星系的所有通讯银幕,都放着这一幕。
    羲和帝国政权第一步的瓦解,从现在开始
    权藐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宝座上,权御给了他半分钟的时间,只见权藐的身体忽然变得扭曲,身上的弹孔伤痕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长合,甚至连断掉的手臂也慢慢恢复。
    权藐获得喘息时间立刻就要反击,权御却掐准了时间,又是一剑砍掉了他另一条完整的手臂,权藐痛红了眼:啊权御!我要杀了你!
    在你三岁毒死你母妃的时候,我就该杀了你。权御又砍断权藐一条右腿,眼也不眨的说:我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我该死。
    他身上散发的杀意毫不遮挡,他曾有数次机会杀掉权藐,却都被权藐躲过去,但今天,他不会让权藐有机会再躲了。
    王族的致命弱点在哪里,只有王族清楚。
    权藐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权御一剑挑开权藐的领子,那里还残留着被游故梦刺破的伤疤。
    别,别,你不能权藐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断后退,他精美的后座被他压的后倒,他从他的宝座上摔下来,权御,你不能杀我!你不可以!
    他像是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至,用尽一切方法想要自救,他甚至跪在了他生平最厌恶的男人脚下,抱着对方的腿,请求宽恕:我们、我们是血亲啊我们都是王族,王族!
    他语无伦次,脸上平日的阴暗被谄媚所取代,哥哥,兄长,我是你弟弟!父王如果还活着,他怎么忍心看我们兄弟相残,我你是弟弟啊哥!
    他们这对异母兄弟从生下来到现在,权藐是第一次唤权御兄长。
    十足的讽刺。
    然而权御冰冷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权御的怨恨让权藐的精神彻底崩溃分裂,他一边亲密的叫着兄长,下一句又开始咒骂:肮脏的亡灵,杀了先王现在还想杀我!你怎么配比我活的长久?要死也该是你先死!
    哥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求求你
    权御手起剑落,权藐的头和身体分离,权御弯腰提起权藐的头颅,头颅发出凄怨的叫声,上面的眼睛阴毒的瞪视着权御: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权覆会帮我杀了你,让你给我陪葬!
    他说到做到,到死,那双布满怨恨的眼睛也没有闭上。
    权御把这颗头摆在离录影镜头最近的地方,雨水把镜头淋的有些模糊,但依旧遮挡不住权藐这颗头颅的恐怖。
    我是权御。权御注视着镜头,眼神尖锐如同寒刀,我来杀你了,权覆。
    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权藐的头颅被吹倒,从升降台上掉了下去,摔成了肉泥。
    是弑君者是恶魔又复活,从地狱里爬出来了!
    角斗士场内的切托里星居民目睹他们的领主被杀,心内的恐惧与憎恶同时,亲王殿下,被恶魔杀死了
    权御你才是那个该死的魔鬼!
    一辆小型飞行器迎面而来,擦过升降台时,舱内伸出一只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权御跳向空中抓住那只手,进到飞行器里。
    他们身后银幕的景象在这时忽然一变,列欧奇纵情声色的脸出现在里面,男宠靠在她怀里,仰慕的问:主人,您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成为这么富有的商人的?
    列欧奇显然是喝多了,对着男宠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男宠听话的过去,您说
    把给死囚吃的低廉药包装成高档的消费品卖给民众,骗着他们上瘾,让他们欲罢不能的掏钱列欧奇打了个酒嗝,即便吃死了也不要紧,有亲王殿下在,我们这桩生意就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
    人命在她嘴里远不及金钱来的贵重,她甚至开始嘲笑这些消费者的愚蠢,一群被耍的团团转的蠢货,自己买药吃死自己哈哈哈哈
    那些死后被刻意掩盖住的真正死因,此时此刻,终于从一个讥讽他们的醉酒女人嘴里,得到了真相。
    切托里星下了一场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放晴。
    游故梦的全尸被权藐毁了,权御只带回了他的头,焚烧成灰,有朝一日带回游故梦的家乡。
    劳德因为劳习的死,想要离开切托里去到别的星球生活。他把塔尔其歌舞团交给了佩兹和另一位团内的老人,希望他们能继续经营。
    交接好一切事宜之后,据劳德自己所说,他想要带着劳习过回从前街头卖艺的生活,那是他们兄妹两共同的美好回忆。
    一切似乎都在往未知发生改变,而一切又似乎只是新的开始。
    维斯杜尔亲王的死的第二天,王室的巨大丑闻被各家媒体相继曝出。利用王族身份荼毒民众赚取金钱,且把因毒而死的人的死因刻意伪造成另一种毫不相干的死法,欺骗了活着的所有人。
    王室高洁清明的声誉,陷入奔溃的漩涡里。
    而从死神手里活过来的前二皇子,则成了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主角。
    一个海浪打过来,宣白的浪花落在岸上。
    休冕站在树荫下和617的人通着讯,罗缇的脸挤在镜头最前,我实在是不明白,那位殿下为什么要让我把他的脸暴露给全国上下!他不是在逃命吗?
    权御杀权藐的那段直播影像,这几天在全国疯传,即便帝国方有心隐瞒也有更多的人重新发出,甚至听说传到了其他星系,权御还活着并且公开向王族宣战这件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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