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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墨脸上立即浮现出了笑容:“多谢皇上。”
    她复而又皱起眉来:“只是,还有一样。”
    “唉,你跟朕多少也算是朋友了,你一向不是挺豪爽的嘛,怎么这会儿反倒婆婆妈妈起来,有什么事尽管说。”
    颜墨闻言,笑嘻嘻说道:“是这样,虽然我对自己发明的东西十分有信心,但是百姓和船工却不见得会相信,因此我想着,如果真的要做实验,索性就做个大实验,让大家都亲眼看看这防水油漆的效用,如此一来,日后推广应用,也能少些麻烦。”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觉得颜墨说的很有道理。
    百姓大多愚钝,船工们大半辈子在船上营生,自然最是惜命。
    如果仅凭着颜墨空口无凭去说,怕是那些人根本就不会相信,颜墨这个一个女子,会发明出防水油漆,解决困扰了大家上百年的大问题。
    只有去做实验,让大家亲自去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样才会打消大伙儿的疑窦。
    他朗声说道:“你的主意,朕了解了,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此事你只管便宜行事。”
    “好,那既然如此,就多谢皇上了,那我先告辞了!”
    颜墨胡乱拱了拱手,转身就要往殿外走去。
    她因为是先皇御封的神女,先皇在世的时候,尚且都不行跪拜之礼,更何况是如今的新皇。
    可是,像颜墨这么讲礼貌的人,总不好一点礼节都不讲。
    她不喜欢古代女子扭扭捏捏的万福礼,之前在朝堂上和众臣混得熟了,索性便也如男子一般拱手行礼。
    她还未走出殿门,突然听见背后皇上唤她。
    颜墨停下脚步,转身一脸疑虑:“皇上还有什么事?”
    皇上定定的看着眼前不远处的女子,良久才说道:“朕要谢谢你,不管是为了百姓还是江山,还是单纯的为自己,朕都要谢谢你。”
    颜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还不太习惯皇上这突如其来的煽情。
    不过一个大男人,一个万众仰慕的皇帝,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着实让人感动。
    她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皇上说笑了,我做的事情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皇上何须言重至此。”
    她顿了一下,重新告辞,大步离开了大殿。
    走在皇宫窄窄的甬道上,颜墨忍不住思绪万千。
    之前她稀里糊涂穿越到天汉王朝,内心还那么抵触抗拒,甚至觉得是老天故意跟她过不去。
    可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也许她之所以要来天汉王朝,就是因为她身上带着使命,要为这个王朝,要为这些百姓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以前她觉得研究天体物理,研究量子物理,那才叫做高大上。
    可是谁又能说,她发明热气球,发明油漆,发明各色各样在她昔日的同门师兄弟看来笑掉大牙的玩意儿,算不得是高大上呢?
    她想起自己刚刚入学的第一天,老师曾经语重心长的说过,在实用物理学里,没有贵贱高低之分,只要能对百姓有益,只要能为改善社会状况出力,就都是高大上。
    颜墨吸溜了一下鼻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昂首挺胸朝宫门走去。
    她觉得天是那么的蓝,云彩是那么的白,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忍不住低声对自己说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罗江边,人声鼎沸。
    附近的百姓都听说,神女发明了可以防水的油漆,今日要在船只上做实验。
    大家哪里愿意错过这样的热闹,都跑来江边看个究竟。
    只见江边已经架起了结实的支架,一艘大船边上,工匠们正在紧张忙碌的往船上刷漆。
    “哎呀,这油漆不过才刷了薄薄一层,真的能够防水吗?”
    “是啊,我可听说江水寒冷,唯有上等的柏木才能抗水,这艘船不过用的最普通的木料,不知道用了那油漆管用不管用?”
    “神女可不是普通人,你难道忘了两年之前的祭天祈福仪式,她可以从火中涅槃吗?”
    数十个工匠一起忙活,很快就将大船都刷好了油漆。
    岸上有朝廷的官员督导,此时一声令下“下水!”
    船只上的缆绳缓缓的抽动,那船只慢慢的顺着滑轨支架一点点的入了江。
    待大船行到江心处,船工将船锚下入水中,将船停了下来。
    岸边的官员大声说对人群喊道:“这船会在江水里停泊十天,大家都可以做个见证,见证一下这防水油漆是否管用。”
    “十天?这时间也太长了吧,这防水油漆就算再好用,应该也不至于有这么好的效果吧?”
    人群里发出窃窃私语的质疑声。
    大伙儿的质疑并非没有原因,天汉王朝水路贸易发达,但即便如此,长途水运的航线也并不长,顶多也就十天半月的航期。
    如果神女的防水油漆真的可以坚持十天的时间,那肯定就可以派上用场,解决船只紧缺的问题。
    在众人的质疑中,那艘大船巍峨的耸立在江面上,似乎是要证明些什么似的,那船身居然还有一丝冷傲的气质。
    夕阳西下,颜墨和幻夜两个人来到了江边。
    颜墨是神女,如今的名气很大,所以她不愿意在白天的时候出现,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夕阳的余晖落在船身上,给它敷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看上去煞是美丽。
    岸边的人群早已散开,但是还是有些远道而来的人,三三两两的站在岸边,指点着什么。
    他们没有赶上船只入水的场景,但仅仅在边上看着江水中船只的影子,也算是大饱眼福。
    颜墨轻声说道:“你说,这船能撑十天吗?”
    幻夜坚定的点头:“当然,我相信你的本领,再说之前不是已经都做过实验了吗?你怎么反倒自己没有信心起来。”
    颜墨将头缓缓的靠在幻夜的肩膀上,微微闭起眼睛,她最近实在太累,需要好好的休息。
    可是这实验一天不完成,她就一天睡不好吃不香。
    幻夜并不知道,船只入水之后,要承受水的浮力还有自身重量的压力,还有,木板浸泡之后还会膨胀,而冬日江水寒冷,夜间温度骤降,木板又会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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