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天,她会长大的。”狐妖勾了勾唇,露出一丝苍白的笑意,将泛着红光的妖丹递给他。
“师父!”看着白若辰手中那团红光,小狸神色微愣,急忙唤道。
“……”白若辰并未与她多做解释,而是将妖丹收了起来,低低对狐妖道了声谢。
“仙师勿需如此客气,不过是各取所需。”狐妖说着,看向小狸的目光顿了顿,
“在我死之前,还能做一件善事,我便也无憾了。”
闻言,白若辰看向一旁。
“你暂时不会死的,送林信的任务还是需要交给你自己。”
白若辰看向一旁气鼓鼓的‘小仓鼠’。
哦,不对,是自家徒弟,无奈勾了勾唇。
“你是要食言?”
狐妖脸色一变。
“非也。”白若辰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在下会护送你们一同去归义镇,至于其他的,仍需你自己来做。”
“可我失了妖丹,又身受重伤,活不过今晚……”
“谁说你活不过今晚?”白若辰挑眉。
“你……”狐妖愣了愣。
他难道是有办法,要救她?
“为什么?”
她是在问他,为什么救她。
“因为她不喜。”白若尘低声,仿若呢喃。
他转头望去。
小狸见他看向自己,撇了撇嘴扭过头,她现在不喜欢他了。
师父就是个是非不分的大坏蛋。
看着孩子气的她,白若辰无奈摇头。
“……”狐妖满脸羡慕地看向二人。
又低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林信。
——
小狸生了他好几日的气。
直到……
狐妖‘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怎么会?”
“白仙师的确如你所说,是个好人。”狐妖勾唇笑了笑。
“!!!”小狸这才知道,师父居然是因为她的一席话,对狐妖姐姐动了恻隐之心。
“太好了!”
小狸高高兴兴跑去白若辰房间。
正在画画的白若辰,看到她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下一刻,敛去眸中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无情?不想再理我了吗?”
“师父生小狸气了吗?”小狸凑到他身边,帮他磨墨,
“狐妖姐姐都与我说了,是师父耗费灵力救了她。”
“我哪敢?”白若辰看了她一眼,挑眉道,
“现在不气了?”
“我没生师父的气。”小狸跳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讨好道,
“师父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了,这么好的师父,小狸舍不得生气。”
见她俏皮的样子,白若辰抿了抿唇,
“回去把东西收拾妥当,明日便动身。”
“我们要去哪?”小狸坐在一旁,晃着两条腿问道。
“归义镇。”白若辰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只描了一半轮廓的画,放下笔。
然而,一切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狐妖隐藏了妖气,却还是被安瑶发现了。
当夜,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树影沙沙,微风拂面,本该是一个寂静和谐的夜晚。
然而,狐妖被安瑶袭击重伤。
等白若辰与小狸赶到的时候,便见林信抱着狐妖痛哭。
而安瑶正准备直取狐妖性命,被小狸拦在面前阻止。
白若辰急忙上前将她护在身后,
“住手,你这一击下去,林信也会重伤!”
闻言,安瑶收起灵力,转身看向白若辰,目光有些谴责,
“你是修仙的,如何能对一只妖动恻隐之心?”
白若辰释放灵力探了探狐妖的脉,闻言,看也未看安瑶一眼,
“我要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我今日定会取她性命,你拦不住我的。”安瑶看着那只狐妖面色渐渐恢复,释放出本命霜花剑朝着狐妖而去。
白若辰一个挥手,封灵剑将那霜花剑击飞。
安瑶被波及到,后退几步,唇角滑下一丝鲜血,她面上满是难以置信,
“你真的要为了一只妖与我仙门为敌?”
“狐妖没伤过人。”白若辰头也没回,将狐妖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
“那又如何?她依然是只妖,世上的妖,都是十妖九恶。”安瑶皱眉道。
“妖没有能选择自己出生的权利,但它们却可以选择为善或为恶,在我看来,有些人反而却不如妖。”林信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安瑶。
对于白若辰救了小狐,他是感激的。
没有妖丹也好,至少她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了。
“既然生来是妖,那便是错。”安瑶不理他们如何说,她不会放过任何一只妖。
尤其是,那种修行了百年之妖的妖丹,可是大补之物。
“……”小狸闻言,十分生气。
这女人怎么和她讲不通?
果然,还是她师父最善良,最懂得变通。
“狐妖的妖丹已失,如今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于你也无用,为何不愿放它一条生路?”白若辰声音很冷。
他一直都知道,仙门的人都喜食妖丹提升修为,尤其是百年以上的妖丹,因为那样最快。
有捷径,谁不想走?
然而,越到最后,他们也只会越贪心。
造成的结果也是手上沾满了血,最终被妖族吞噬。
虽说那样能快速提升修为,可副作用却也是极大。
一个不小心,轻则伤身,重则容易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白若辰一向看不起他们的行为,但他也并不会因此而置喙什么。
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包括他自己。
“……”安瑶看着他们,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就算没妖丹,她也不会放过那只狐妖。
白若辰总不能一直陪着他们。
“师父~”看着安瑶离开,小狸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师父干嘛一直盯着那个女人?
“我们即刻动身。”并未察觉小狸的异样,白若辰看了着屋外的天色。
月儿不知何时被乌云罩住,四周安静得让他心中略感不安。
见他没体会自己的意思,小狸撇了撇嘴。
却也知道,师父定是察觉了什么,点了点头,
“……好。”
——
深夜,空气微凉。
月光倾洒,星辉熠熠。
夜色朦胧中,微风习习,花香袭来,令人沉醉。夜虫轻鸣,鸦雀无声,四下一片静谧。
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异样发生。
白若辰走在最后,神色却依旧警惕。
小狸站在最前面,一路上蹦蹦跳跳的,不是摸摸这个,就是摸摸那个。
好看的石头都捡了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