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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之事她所知甚少,当日教她的妈妈也只是匆匆交代。
    眼前人身上穿得不是常服,那股血腥味,分明是他今日杀了人,回来后没有换衣。
    明溪身上衣衫单薄,她忍着心里的害怕,起身,手搭在沈玦腰间的玉带上。
    沈玦腰身劲瘦,手刚碰到,明溪好像透过这衣服感受到他身上蕴藏的力量,她的动作更乱了,越是解不开,心里越慌乱。
    沈玦身量高,一身黑衣衬得他身形挺拔清隽,明溪站在他面前,小小一个。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明溪的狼狈,看着她又害怕,又要伺候自己的模样,看够了才出声道:“够了,伺候人都不会。”
    语气颇有些嫌弃。
    明溪闻言紧紧咬住下唇,她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在家学的是诗书,自然不会伺候人。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想到妈妈之前讲的话,转而把手搭在沈玦肩膀上,触手冰凉,沾了不少寒夜的冷意,冻得明溪一个激灵。
    两个人身高差了不少,明溪又不敢真的借沈玦的力,双手也只是虚搭,她颤颤巍巍踮起脚,还未靠近,就被沈玦拽着手拉下来了。
    沈玦是习武之人,即便没有刻意用力还是把明溪拽得一个趔趄。
    她手被绑了一路,方才又挣动过,手腕上一圈红痕。被沈玦这么一拉,不止险些摔着,更是扯动了手腕的伤,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沈玦这才好像看到她手腕上的伤,他松开手,虽然一言未发,明溪却察觉到他生气了。
    她有些慌乱道:“大人恕罪,我……我以后会好好学。”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只觉得是把自己的尊严扔在地上踩。明家祖上曾出过状元,这些年虽然没落不如从前,可底蕴还在,明溪自小学的是礼数,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学伺候男人。
    可是落到这种境地,活着尚且不易,尊严又算什么,她也不止为了自己。
    沈玦目光在她手上停留片刻,这才挪开眼嗯了一声,他声音依旧淡淡的,带着些疏离。
    他一向清心寡欲,没站到这个高位的时候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顾不上这些,站到这个位置,反而更没有这个心思。
    死在他手里的人很多,他比谁都知道,沉溺情爱有害无益。所以,到现在他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他原本都不用亲自过来,只是这次递拜帖的人说送的人会让他满意,他才过来看了一眼。
    确实有趣,可他今晚也确实没那个兴致。
    沈玦又扫了她一眼,接着转身出了门。
    他一走,屋子里才没那么压抑,明溪浑身发颤更厉害,心里的那口气散了,软着身子进内室上了床,衣服都没脱,就这么裹着被子坐着。
    她害怕得厉害,只是哭也不敢哭出声,今夜没死,以后就要更努力地活着。这位大人看着吓人,但也不像是会滥杀无辜的,想来不会轻易要她的命。
    这么一想,她又松了口气。
    府里的东西都是上品,明溪住的这件屋子也装饰典雅,被子用的上好的锦缎,又松又软,明溪累了一路,身心疲惫,松了这口气后也沉沉睡了过去。
    沈玦去书房的时候神情冷淡,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喜怒。
    月色透过窗户洒进书房,沈玦长身玉立,从墙上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卷筒。画卷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其他皆是寻常,唯有那双眉眼,会说话似的,俏灵灵的。画中人的眼尾,有一个美人痣,越发衬得这双美目沾了灵气。
    许是放了太久,纸张微微泛黄,沈玦视线落在这双眼睛上,过了许久才叫人进来。
    管事的进来的时候,画卷已经收了。
    沈玦坐在书桌前,正在写东西。听到声音,他头也没抬,吩咐道:“今日送来的人,我要了。你明日把她送出府,安置在别院。采买些丫鬟一并送过去。”
    管事的心里一惊,这还是第一次见沈玦留人,他忙应道:“是。”
    “从库房里寻些料子,明日找人替她裁衣。”沈玦想到她身上那件红衣,秋日里单薄得很,传出去让人笑话,都察院指挥使收用个人,一件像样的衣物都没有。
    “衣衫首饰什么的,你看着添置。”他没那个闲心关注女子这些东西:“行了,下去备着吧。”
    管事的越听越上心,衣衫首饰这等小事都特意交代了,想来今日送来这人是真送到沈玦心上去了。
    他应声告退,走至门口的时候,听到沈玦又补了一句:“伤药也一并送去些。”
    她皮肤白皙,手腕上那两道伤,看上去尤为严重。
    管事却不知道,还以为自家大人做了什么事伤了那位姑娘。他自是不敢多打听,领命下去了。
    明溪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噩梦连连缠绵整晚,次日清晨醒来,才刚下床,门外守着的丫鬟就听到动静,进来伺候她洗漱。
    她昨夜没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被人拥着洗漱用饭。
    都打点好了,管事带着一队人进来见她。刚见明溪,他有瞬间诧异。下面送来的美人,容貌自是上上乘,只是眼尾这颗痣……难怪大人会上心。
    “姑娘,这是咱们临安城里手艺最好的裁缝。”管事不露声色,笑眯眯地给她介绍:“大人说姑娘衣衫单薄,先请裁缝给姑娘量体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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