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谢了又谢,坐下后,看着贵夫人们推杯换盏,不免觉得有些无聊,陈令仪还在一旁气唐缘心,被唐绾心好一顿安慰。
“你就不该拦我,看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这心里就窝火。”
陈令仪十分不满,但碍于场合不好发作,轻轻“哼”了一声。
唐绾心摇了摇头道:“何苦与她争这个长短,她爱胡闹,自己没脸,我们若是与她呛上,恐怕丢的是皇后娘娘的脸啊……”
而此时婢女将新茶杯放在了唐绾心眼前,唐绾心见那杯底的茶叶条索和芽头比通常的茶叶要粗壮些,且绒毛较多,似与平日见到的有些不同,而陈令仪也注意到了,随口问了句:“这是何茶,我竟没有见过。”
那婢女拿着茶壶的手一抖,那白水洒出来几滴,不慌忙低下头道:“回王妃的话,这是从南诏传来的茶叶,侯爷极爱喝,特意拿来给郡主尝尝。”
唐绾心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待那婢女退下后,便转头看向唐缘心,发觉唐缘心刚刚移开了看向她的目光。
唐绾心细闻这茶,只觉得香气扑鼻,余味绕梁,不似有什么问题,思索片刻,便用袖子掩住唇饮茶。
那茶水一入口,苦涩之气在口中蔓延,唐绾心暗叫不好,慌忙将那口茶水吐回去,一时不稳,那茶杯中还洒了些茶水到了她的衣袖之中……
待她抬头,悄悄瞥向唐缘心的位置,只见她定定地注视着自己,见自己神色自然地将茶杯放下,只皱了皱眉便移开了目光,继续张罗着与其他夫人小姐推杯换盏。
唐绾心看着那杯茶,不禁陷入了沉思。
唐缘心应当没有蠢到那种地步,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经自己婢女之手用茶叶暗害她,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这只是唐缘心故意用不新鲜的陈茶或者某种不知名的苦茶用来恶心她的……
此时还是应当以不变应万变,唐绾心仍坐着与陈令仪说着话,但再也没碰过那茶,只是衣袖湿哒哒的,这般天气也不容易变干,令她十分不适……
谁知刚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突然有小厮慌慌张张来报,甫一进屋,便“扑通”跪下磕头,道:“禀老夫人,夫人,世子夫人,侯爷和世子已经进京了,可是侯爷坐在马背上,突然摔下来了……”
忠勇侯夫人“啊”了一声站起身,高声道:“怎会如此!侯爷如何了,你说的清楚些!”
那小厮声音不住的发抖,又叩了几个头道:“世子寻了马车,也叫了大夫,正在往咱府里赶呢,说是侯爷一头栽了下来,还好是有小厮在一旁扶了扶,侯爷才没有摔到头,但是还没醒过来……”
忠勇侯夫人手持帕子捂住嘴,眼泪忽然涌了出来,老夫人则大叫一声,忽而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霎时间,整个正厅内乱作一团,忠勇侯夫人强打精神,吩咐婢女将老夫人扶进屋中歇息,自己与唐缘心一起送宾客出府。
宾客见状也都明情,这种情形下确实不是宴请的好时机了,便主动离去,让她们留步,唐绾心与陈令仪对视一眼,急忙也跟着出府、
陈令仪挽过唐绾心的胳膊,与她快步往府门走,一边道:“我记得忠勇侯向来身体康健、骁勇善战的,怎么会突然在马上晕倒,还摔了下来……”
唐绾心摇摇头,她对忠勇侯更不了解了,实在是难以评价,只是不知道,忠勇侯病倒,老夫人又受惊,忠勇侯府能不能挺过这个难关……
二人一出了府门,便发觉数辆马车已将忠勇侯府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陈令仪看到自己的马车被围在了里面,短时间内还出不去,急得额头上沁出了汗。
这时,从一辆马车中抬下来了一个人,唐绾心扭头看去,那人虽蒙上了一层披风,看不清脸,但是能看得出身材高大又体魄强健,而且,在他身旁快步随着跑进府内的那个身穿将军铠甲的高大男子,神色焦急,一边唤着“父亲挺住”,一边揩着汗,只见他忽而抬头,与唐绾心的视线对上,身子一僵,望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头,送忠勇侯进了府门。
唐绾心认得这人,这便是忠勇侯世子陆照行,她刚移开目光,便感觉到陈令仪在扯她的衣袖,一边道:“阿绾,你夫君来接你了……”
唐绾心眉心一跳,循着身后那道目光源头望去,便见到了宋柏谦。
只见他一身玄青色衣袍上蒙了尘土,快步向自己走来,衣角翻飞,步履急切,胸腔不断地起伏着,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两缕发丝垂下来微微遮住了轻眯的双眸。
只是那眸光中,似是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第17章 难怪他生气。
宋柏谦走到了唐绾心面前,低头定定地注视着她,唐绾心十分惊讶,本以为因泥石流阻隔,他应当会再过几日启程的,没想到这么快便到了,而且,也被他这骇人的气势给威慑到了,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柏谦开口声音嘶哑,目光一直注视着唐绾心,却对陈令仪道:“王妃殿下,秦王在路上,这就来接您回府,还请您稍等片刻。”接着,还不等陈令仪开口,又道,“下官先带郡主回府了,改日一定请您与王爷上门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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