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急忙移开目光,手臂一抖,那药汁险些洒出来,急忙想要收回手臂,谁知宋柏谦一口咬住了那勺子,将药汁全部吞入腹中。
宋柏谦倒是很快便松了口,见唐绾心飞快地将那个勺子放到了碗里,便抚着胸口又用力地咳了咳。
唐绾心双手搅在一起,不住地扯着手中的帕子,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将那药碗往他宋柏谦面前推了推,道:“你自己喝了吧,对身子好的。”
宋柏谦不经意地扯了扯唇角,道:“不必了,倒掉吧,我没那么娇弱。”
唐绾心小眉头皱着,抬眼看了看宋柏谦虚弱的面容,往桌边挪了挪,摩挲了一下手指,才抬手将举起那勺子,舀了一勺又放到了他的唇边。
宋柏谦只停顿了一瞬,便十分顺从地将唇凑了上去,吞了那勺药,目光却一直追寻着唐绾心的双眸,唐绾心却躲闪着不愿看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这样鬼附身似的喂他喝药。
不过看他那副凄惨的模样,她心里就极不是滋味,毕竟成婚这些日子以来,他待她真的是极好,可她却丝毫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他自己不愿意喝药,自己帮他一把,也是使得的。
一碗药很快便见了底,唐绾心将帕子递给他让他擦擦嘴角,宋柏谦则是十分自然地将下巴凑上去,自己在那雪白的帕子上蹭了蹭,忽而一皱眉,伸手抓住了唐绾心宽大的衣袖,放在手心婆娑了一下。
唐绾心被吓了一跳,想将衣袖往后扯,却扯不动,忍不住扁了扁嘴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衣袖怎么湿了?”
唐绾心将衣袖往后扯了扯,道:“没怎么,茶水洒了而已。”
“怎么回事?谁洒你身上的?”
宋柏谦仍不放手,眉心微蹙,抬眼看向她,唐绾心无奈,便照实说了。
宋柏谦那只手仍然攥着她的衣袖,不断摸索着,忽然将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袖,唐绾心满脸通红,不住地往后躲,她也没想到□□的他便如此放肆,拼命地挣扎道:“这还未入夜呢,别……”
谁知宋柏谦忽然松手,唐绾心急忙将胳膊扯回来,慌乱地理了理衣袖,脸颊悄悄地红了,转头却见宋柏谦手指夹着一片茶叶,问她道:“就是这种茶叶泡的茶水极苦?”
唐绾心见自己误会了,有些尴尬地抚了抚额角,胡乱地点了点头道:“就是这茶,说是忠勇侯爷极爱喝,这么苦的茶,竟也有人喜欢……”
宋柏谦举着那茶叶看了半晌,不动声色地拿出手帕,将那茶叶包起来揣在怀中,道:“我先去沐浴了,郡主先歇着吧。”
唐绾心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内室,忙唤了白芍和绿萼进来替她梳洗打扮,而宋柏谦这厢沐浴完后,出了湢室,见邹祈上前来,问道:“夏温言应当快到了吧。”
邹祈行了一礼,将手中的信封呈上来道:“这是夏大夫的信,将军请过目。”
宋柏谦伸手拿那信,手指在空中顿了顿,又接过来展开,飞速地读完,抬眼望向京外的方向,目光一凛,将那封信递到了邹祈的手上,神色淡淡,缓缓道:“他后日便到,明日在府里收拾间房备着吧。”
第18章 头一次生出了这般奇异的……
唐绾心将那湿了衣袖的大袖衫换下来之后,又沐浴完毕,才知宋柏谦简单用了些吃食,便又去了兵部。
唐绾心倒是松了一口气,但眼见夕阳日下,宋柏谦仍没有消息,思来想去还是备了份点心,差人去兵部问了问,小厮回来报,说是将军今夜定会回府,但不确定回府的时辰,请夫人先歇息便是。
待小厮退下,唐绾心安心地用了晚膳,又教白芍和绿萼写了会字,三人虽有主仆之分,但均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私下在一起便是这样嘻嘻哈哈的,唐绾心摆足了“夫子”的做派,一本正经地装作捻须的模样道:“白芍这字力道太差,罚抄一百遍,绿萼有些进步,只是落笔仍有些抖动,还需加强,就抄个五十遍吧。”
白芍端着一张愁苦的脸,道:“夫人啊,奴婢们又不科举做官,要那么好的字做什么,左右识得一些,能写个差不多,便放过奴才们吧。”
绿萼笑嘻嘻道:“夫人真是的,那时候在夫子身上挨的罚,不敢报复夫子,现在都报复到我们身上来了。”
唐绾心轻捂着嘴笑,道:“现在终于不怕被罚抄书了,现在好不容易能罚别人抄书,我不得好生把握机会?”
宋柏谦进屋时便见到这样一副景象,书桌前的灯火甚亮,主仆三人的说笑声融化了整个内室,唐绾心笑得双眸都眯了起来,像是晒太阳的小猫似的,一脸惬意与满足。
他从唐绾心处知道了茶叶之事,又得知忠勇侯世子将父亲送回府中之后,好似是京南大营出了些事情,便去了兵部张罗明日去巡查京南大营之事,正忙得焦头烂额,结果就收到了家中夫人吩咐小厮带来的点心与问候。
这让宋柏谦十分惊喜,可面上不显,待那小厮走了之后,便吩咐随行官员火速调出京南大营兵卒档案,而自己悄悄去了一个没人的书房将那份点心全部吃了下去,待他查验了那档案之后,又准备好了明日出行事宜,本需三个时辰才能结束,因唐绾心差人来了一趟,一个时辰便结束了。
事毕之后,宋柏谦急忙赶回府中,三月天夜里仍有些微凉,他坐于马背之上,阵阵凉风拂过,他额头却沁出了汗珠,一路上竟觉得年少时那种激情澎湃又情难自禁之感又在他体内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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