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心能感觉到宋柏谦体内似是翻滚着火,烫得她浑身不住地颤抖,总是提心吊胆的,怕宋柏谦忍不住又……
唐绾心定了定神,小声道:“将军,我能不能问你件事情?”
唐绾心听到宋柏谦在自己耳边应了一声,那声低沉绵长的“唔,说吧”就那样直愣愣地扑进了她的耳朵里,惹得她瑟缩了一下,从头顶麻到了脚尖。
唐绾心拧了拧身子,轻声道:“我今日听闻过些日子北疆使团要进京了,可是真的?”
床帐微微浮动了一下,唐绾心感觉到身后的宋柏谦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似的,并未出声,也没有动作,就那样静静地侧躺着,只是放在唐绾心腰身上的那只手似是都微微颤动了一下,又紧紧地握住了拳。
气氛像凝固住了一般,唐绾心不知道该不该出声,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该问,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当她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宋柏谦突然道:“是有此事,郡主是如何知晓的?”
他声音嘶哑,这声回应似是从几十年前飘然而来般古旧悠长,却又氤氲着莫名的压抑的情愫,唐绾心也不知他的声音为何有些抖动,只道:“今日听秦王府的下人提起,只是他们来的怎么这般突然,我竟没有听到风声……”
“皇上的意思是不用在京中大肆宣扬,做好基本的礼数便可,不能怠慢但也不能太过郑重。”宋柏谦松开拳,细细地婆娑着唐绾心的腰身,缓缓道,“和亲北疆之事再也不会落到郡主身上了,郡主放心便是。”
唐绾心感受到他的大掌的抚摸,觉得身子痒得紧,轻轻呢喃了几声,又道:“那你每日这般早出晚归的,又是为了何事?”
“为了京城内外的布防,还有……”宋柏谦顿了顿,抚着唐绾心腰身的那只手渐渐收紧了一些,道,“过些日子便是春猎了,皇上的意思是邀北疆一同参加,让兵部负责挑选武艺高强的将士参加春猎。”
唐绾心虽是闺阁女子,但也在宗室中浸润多年,皇上的意思也能揣摩一些,皇上此番做法,无非是想要扬我大周国威,让北疆不敢进犯罢了,这才让兵部和礼部的人因着他的这几句话而忙得团团转。
“莫要想了,郡主快些睡吧。”宋柏谦轻轻拍了拍唐绾心的后背,安慰道,“郡主还病着,不宜多思,要多歇息。”
唐绾心轻轻地应了一声,又悄悄地往边上挪了挪,可宋柏谦这次却十分放肆地将她严严实实地拢在怀中,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脸紧贴着唐绾心的发丝,指尖悄悄渡进了唐绾心的指缝中,握住了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身前。
唐绾心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身子绷直了,挣了挣却发现是徒劳,忍不住又咳了咳,小脸憋得通红,悄声道:“将军,你这样我有些喘不动,能不能将我放开?”
宋柏谦停顿了半晌,才缓缓松开她,唐绾心一获自由便像一条小蛇一般窜到了床的内侧,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缓缓道:“对不住了将军,我实在是身子不适,不如等我痊愈了再……”
“无妨的,郡主觉得舒服就好。”
过了半晌,唐绾心听到宋柏谦的翻身声,自己也悄悄回头望向他,只见他宽阔的后背朝向自己,顿时松了口气,才闭上双目,缓缓入睡了。
宋柏谦听着身后唐绾心渐渐平稳的呼吸声,缓缓睁开了双目,双眸如同黑夜中的孤狼一般,迸发出了凛冽的目光,转身望向唐绾心,叹息了一声,缓缓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
……
唐绾心醒来后,双目朦朦胧胧的,忍不住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却见到了宋柏谦的脸。
宋柏谦已穿好了出门要穿的锦袍外裳,右手持一本书卷,左臂将唐绾心抱在怀中,见她醒了,急忙放下书,看向唐绾心的目光柔和,柔声道:“郡主可觉得好些了?”
唐绾心有些怔愣,她明明记得昨夜睡前,她是紧贴着床边睡的,谁知一夜过去,自己竟然又跑到了宋柏谦的怀中。
而且,他竟然还在府中,未去兵部……
唐绾心慌忙从他怀中起身,用手臂撑着自己,轻轻地咳了几声,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将军不会耽误去兵部吗?”
“无妨的。”宋柏谦笑容温润,眼底的乌青在苍白的脸上异常明显,却仍打起精神,道,“郡主先起身用早膳吧,我等郡主将今日的药喝了再走。”
唐绾心眨了眨眼,只见宋柏谦起身将衣裳递给唐绾心,道:“郡主先换衣裳?还是先不换,等用完膳喝完药后再睡一会?”
唐绾心摇摇头,也不伸手接那衣裳,道:“将军还是先去兵部吧,我自己可以用膳喝药的。”
此时婢女们已经将早膳摆上了桌,那一大海碗药汁也摆在外间放着,白芍和绿萼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悄悄看了仍坐在床上不知所措的唐绾心,见唐绾心疑惑地看向她们二人,慌忙低下了头。
宋柏谦笑容更深了些,并不在乎唐绾心说了些什么,又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唐绾心,道:“郡主莫担心,我兵部的事务不急,等郡主用完药之后再去也来得及……”
唐绾心见宋柏谦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大有一直等下去的架势,便知自己今日是逃不过了,只能乖乖地将外裳套上,刚准备下地,却被宋柏谦捉住了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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