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谦将手搭在自己的膝盖之上,轻咳了一声,道:“暂时没有。”
唐绾心双手绞在了一起,不住地抠着被角,正斟酌着该如何开口,却听得宋柏谦道:“阿绾,我对不住你……”
唐绾心本低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听他说了这话,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他,眨了眨双眸,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好该如何开口,而宋柏谦也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只道:“我承认是我太过自私,只想着将你绑在身边,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便将你强行带来这里,谁知陇右道旱灾,没法给你更好的生活,你若是怪我,也是我应当受着的。”
唐绾心没想到他会这般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话,若说她是不是怪他,那自然是怪的,毕竟他不顾自己的意愿将她掳来这里。
可是,自己也确实骗他在先……
唐绾心自然是想走的,可是现在走的话,不论怎样都有种“大难临走各自飞”的观感……
唐绾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心地问道:“我是气你将我掳来,可是我也知道我假死这事做的是不对,这两件事你我均有错,不如就两清了,你觉得如何?”
“好!”宋柏谦不假思索地应下了。
“至于旱灾一事,你我均凡夫俗子,如何能未卜先知,此事我也怪不得你,我只是有事想要问问你。”
宋柏谦应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而唐绾心则皱紧了眉头,纠结了好半晌,才道:“你会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宋柏谦眯了眯双眸,将支起的膝盖放下,缓缓凑近唐绾心,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让你死在这里呢?”
“这里有旱灾,说不定不日饥荒便蔓延到凉州城来,我可能会饿死,而且那北疆人虎视眈眈,独孤犹又对我……”唐绾心顿了顿,想不到词来形容,只抿了抿唇得继续道,“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来呢,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为什么啊……为什么非要让我受这样的惊吓,受这样的苦……为什么啊……”
唐绾心说了好些,这一路以来憋在心里的委屈、愤怒、惊吓骤然倾泻出来,声音忍不住颤抖着,染上了一丝哭腔,说到最后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抱起双臂呜呜地哭着,宋柏谦想要伸臂抱她,唐绾心握拳捶打着他的肩膀和胸膛,他只忍受着,将她紧紧地护在怀中,在她的耳边轻轻地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唐绾心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了,就在他怀中窝着,哭累了就小声抽泣着,身子一抖一抖的,宋柏谦轻叹了口气,便拿出帕子给她揩了揩眼泪,又擦了擦鼻子,道:“可好受些了?”
唐绾心此时不想理睬他,将头扭向一边,表示着自己的抗拒,而宋柏谦则好脾气地哄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是如今我们已经到了这里,我自然是走不了了,让我派人将你送回去?一路上山高水长的,我怕你出岔子,再说了,就算你安安稳稳到了京中,该如何向众人解释,你为何自己回去呢?”
宋柏谦停顿了片刻,感受到唐绾心身子渐渐软了下来,便轻轻地将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掰了掰,伸手捧起她满脸泪痕的小脸,道:“如今陇右道旱灾之事已经在传回京中的路上了,等你回到京中,恐怕难以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啊……”
这些道理唐绾心如何不懂得,只是她不甘心,若是当时她假死的时候再小心些,不让宋柏谦发现破绽,是不是就能避免面对这些事情了。
只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深深陷进了宋柏谦为她编织的牢笼中了……
这便是刘氏所说的“弥补欠债”吗,可怎么看都觉得,是她在向宋柏谦还债似的……
唐绾心从他怀中直起身子,用帕子将脸上的泪渍揩净,贝齿咬着唇角,将红润的唇咬的一片苍白,宋柏谦忍不住皱眉,伸手用大拇指蹭向她的唇角。
他的指尖触碰到唐绾心唇角之时,唐绾心浑身震颤了一下,抬眸望向他,松开了贝齿,轻声道:“你可觉得我欠了你的?”
宋柏谦放在她唇角下的手抖了抖,接着揉了揉她纤柔的下巴,缓缓凑近她,道:“没有,是我欠你良多……”
唐绾心还想再问,却见宋柏谦的唇凑到了她的耳旁,若即若离地贴着她的耳廓,轻声道:“我得用一辈子在你身边来偿还……”
热气扑在唐绾心的耳边,唐绾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睁着一双困惑的双眸望向远方。
什么债要用一辈子在身边来偿还?
难道是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强行带到陇右道这件事,他便有责任护她周全?
唐绾心皱眉,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身子,想问个清楚,可尚未问出口却被宋柏谦的唇堵住了要说出口的话,整个人倒在榻上,根本说不出话来……
二人已经有月余没有亲热过了,唐绾心的身子又紧绷着难以放松,里衣被褪下后,宋柏谦并没有着急,反而伸手,将那纤长又温润的手指伸向花苞,让她在浪潮中沉迷许久过后,才久违地贴进了她。
唐绾心的痛感比之前是减轻了许多,脸上的汗渍都被宋柏谦舔舐干净了,紧皱的眉心也被宋柏谦的手指捋平,意识混沌之时,唐绾心还不忘说出她刚刚未能问出的那句话,可是她的声音被冲撞地断断续续的,她不确定宋柏谦是否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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