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忘记和你说,那太冷了。”
“那就……”
不多时,李柏松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发完紧急文件后,再无心工作,他一直在想看到的那些聊天内容,以及那个即将来临且第二次瞒着他的“会面”。又过了一会儿,他收到云知的短信,后者告诉他今日看房时间有变,下午不用来接她。
李柏松心下了然,只回复“好的”。
短信过后卢默的电话也来了,他若无其事地问李柏松刚刚找他有何贵干,李柏松也若无其事地应着。
下午一点多,李柏松终于坐不住,驱车外出。
三点多的光景,一家小小的咖啡馆坐了一些人,三三两两的,多是附近没课的大学生,要么在“吃鸡”要么在约会。
吧台那个留着胡子的老板是个文艺青年,正饶有兴致地冲调饮品。白天人不多,没有兼职生,他一个人又是收钱又是做咖啡。他店铺的面积也不大,每张桌子的聊天只要是正常音量,他都能听得七七八八。开店初期他觉得这很有意思,都是他创作的素材,后来时间一长,他即便听到一些猛料都淡然了,除非是能真正引起他兴趣的人。而那些人往往在进门的那一刻就会被他敏锐的雷达探测到。
今天他的小店就陆续来了三个让他兴奋的客人。
首先是一位小帅哥,那张透露不郁还有黑眼圈的脸和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些不搭。小帅哥的年龄不好猜,因为他有一张娃娃脸,在他看饮料单时,胡子老板就在想会听到什么样的声音,好在帅哥的声音和气质浑然一体,尽管有些无力,但这位帅哥可能是在所有交际圈都受宠的那种男生,大条又会撒娇……
小帅哥可没注意老板眼镜背后放射出的兴奋之光,他点完杯咖啡就要扫码付钱,而后想起什么,又搁下手机道:“等下有位女士来一起结,她要付钱的话你告诉她我已经付了。”
说完他扭头去找位子,马上又扭回来说:“很好认的,很瘦皮肤很白,可能还抱着个宝宝。”
老板听到这句话后,更是兴奋异常。
没多久,小帅哥说的女士出现了。
她确实很白,身前背着一个睡着的宝宝,进门后先是张望了一下座位,然后才略微急迫地往吧台来,然后咬着唇看饮品单,很快说了句“要杯卡布奇诺,多少钱?”
短短一句话,说得极快,老板指着一个座位道:“那位帅哥已经付了。”
女士回头看向那张桌子,只有一杯咖啡,便问:“付了?我刚刚……才点。”
胡子老板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微笑地解释:“那位帅哥押了钱,多退少补。”
“嗷……要不你等下退给他吧,我这杯自己付。”
这就很少碰见了,老板也不啰嗦,爽快地答:“好,要什么规格?”
“规格?嗷,中杯。”
“好,26。”
女子早已扫好码,双手迅速点几下便道:“付了。”
看了眼那道匆忙的背影,老板移步去了近旁的操作台,心中已对女人下了判断,紧紧张张,有点社恐,不过当了妈眼神竟还有些清澈无害,感觉和那小帅哥气质不搭啊……
老板还在想着,又有一位顾客来了,他又转回收银台,来人的打扮唬了他一跳。
荧光绿的羽绒服,一绿到小腿,多亏是大长腿才能hold住。这人还把领子高高拉起,脸上那个渐变色的口罩几乎要遮到下眼睑,口罩上还压着一个黑框眼镜。此外他还戴了个包住整个后脑勺的贝雷帽,豹纹花纹。总之整个打扮新潮骚包,像某个不想引人注目又想引人注目的男明星。
太绝了,要么真骚包要么是想要别人觉得他骚包,老板心里“啧啧”叹道。
“一杯美式。”这骚包打扮的外壳竟迸出如此清冷的嗓音?老板不禁多看了几眼,可除了那双勉强能看到的丹凤眼外,什么都探寻不到。
骚包男点单很利落,可选位置倒有些温吞。几乎绕了一圈才坐下,位置就在那个娃娃脸帅哥和社恐女那桌附近。
老板制作两杯咖啡时,时不时抬眼看他感兴趣的角落。
小帅哥和社恐女已经开始交谈,声音小,他听不见任何声响,若想听到他们谈什么,最好的位置就是……那个骚包男的位置,两张桌子间有块凸起的墙壁,完美的掩饰。
老板端咖啡过去时,小帅哥那桌谈得正投入,二人浑然不觉,他还听见小帅哥在说:“为什么,那天我说你出轨你不反驳……”
老板清了清嗓子:“您的卡布奇诺。”
小帅哥瞬间收声,那个社恐女低垂着头不忘道声“谢谢”,那神情仿佛真做错啥。老板放好“卡布奇诺”后又转身走向骚包男那桌,将“蓝山”放下,骚包男点点头。
那从容不迫的姿态让人不住回瞄,挺直的背,修长的手一直有规律地敲击桌子,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骚包之下有遮也遮不住的清冷之气。
接下来,老板又饶有兴致地盯住那两桌,吧台位置极佳,他觉得谈话那桌的气氛明显不愉,小帅哥一脸义愤填膺的神情,不断开口说话,社恐女则时不时咬唇,她身上的气质实在矛盾,他读不懂那是柔弱还是坚强。
至于另一桌,他觉得更怪异,骚包男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干坐着,偶尔喝口咖啡,连手机都不碰。更要命的是室内温度高,骚包男只拉下了衣服拉链,口罩半退至下巴,难不成真是某个明星?总不至于在偷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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