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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向晚美眸里闪过一丝冷意,不过她还是笑着接过碗来。
    白玉脸色这才好了些许,然而她以为苏向晚要接过药碗的那一刻,苏向晚却是一推,从她手中将药碗推落了地。
    青瓷小碗和着黑色药汁,瞬间摔裂开来,如绽开了一朵黑色的花。
    “啊,好可惜,药洒了。”苏向晚嘴上说着,面上却一点没有惋惜的样子,她还眨眼对白玉笑笑:“你收拾收拾再去煎一碗回来吧。”
    这下白玉确定了,苏向晚就是故意的。
    故意折腾她,还故意打翻药碗。
    “小姐你是什么意思?”白玉脾气素来不好谁都知道,从前苏向晚也一再让着她,她在晚阁里横行霸道惯了,这会也早就忘记苏向晚是小姐,而她不过是个丫鬟。
    苏向晚抬眼看她,“我反倒要问你,你是什么意思?洒了药收拾不是你的份内事情吗?再去煎药不是你的本职工作吗?”
    白玉冷笑了一声:“可小姐你分明就是故意为难我!”
    苏向晚没有立刻答话,只是掀开被子落了地。
    白玉不明所以,只能冷眼看着她下了床。
    她动作很慢,看起来好像要去收拾地上的瓷片。
    白玉抬高了头。
    苏向晚自己故意打翻的碗,自己收拾去,她才不忍着!
    她手上拾起了一块瓷片,反复看着,唇角挂着浅浅的微笑。
    一种莫名的恐惧瞬间笼住了她的心。
    不过一瞬,她又镇定了下来。
    原本最好脾气最好欺负的小姐,现在估计就是在装腔作势吓唬人罢了。
    “就是为难你怎么了?”苏向晚突然抬头看她,笑着说道。
    白玉怎么看怎么地渗人,然而她一贯的横行压抑住了那点莫名的恐惧,声音也大了一点:“小姐,奴婢不就是说了几句你不爱听的话吗?用得着这般对我吗?说到底,奴婢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看这眼下府里,谁把你放在眼里,也就我一直忠心耿耿地向着小姐,如今你这般对我,可真是叫我寒了心。”
    白玉话说完,心口被猛地一扯,一下子就被苏向晚扯到了面前,而她手中的那块青瓷碎片,不偏不倚,就放在她的在她脸上,冰凉透骨的温度从脸上传来,她的脸瞬间就白了。
    “小姐……你……”因为惊吓过度,她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苏向晚从前若是听了不爱听的话,自己就当听不见,就算她真的犯错了,也是随便训两句就过去了。
    因为从来都没想过这种情况,若说原先有谁跟她说,这个温善无比的三小姐有一日会拿着碎裂的瓷片抵在她的脸上,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但现在实实在在地发生了,她心里的恐惧就越发深了。
    苏向晚声音淡淡的:“你吵得我头疼。”
    白玉大气都不敢出,“小……小姐……你……你怎么了?”
    苏向晚挑眉,好似在笑她的愚蠢。
    白玉此刻真是恨死红玉了,怎么去拿个蜜饯拿了这么的久?
    察觉到脸上的瓷片稍微用了点力,白玉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连胡思乱想都不敢了,满眼惊惧地看着苏向晚。
    “你话太多了,我听着心烦……”她手中的瓷片从白玉的脸上滑到白玉的脖颈之处,“怎么样才能让你不说话呢?”
    白玉都要吓晕了,手脚都忍不住颤了起来。
    她觉得眼下苏向晚绝对是疯了,一个疯了的人,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什么可怕不计后果的事情来。
    “你约莫不知道吧,脖颈处是致命的地方,我这么轻轻划过去,鲜血瞬间就会喷出来,你连喊都来不及喊出声……啧啧……”她说得意犹未尽,而后顿了一下:“从前是我太仁慈了些,你若再想着我好欺负要骑到我头上来撒野,我可不惯着你。”
    白玉吓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只能忍着哭音说道:“奴婢错了,奴婢知道了,往后……不会再犯了……”
    她眼下只想哄着苏向晚先放开她。
    随着她话音落下,白玉才察觉到那块瓷片已然从她脸上移开了,正是松了一口气之时,她的手一凉,似乎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而后被拉了起来,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白玉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听门口一阵哐啷落地的声音,红玉的声音也紧跟着喊了起来:“白玉你做什么?”
    她?
    她做什么了?
    她被苏向晚拿着瓷片狠狠地威吓了一番!
    然而红玉却一把冲过来将白玉推开了去,看着地上的瓷片满是不可置信,“白玉你疯了,你拿着瓷片想要对小姐做什么?”
    白玉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块青瓷碎片,因为手心不自觉的用心,此刻手上已经被划开了一个小口子,正往外渗着血,她连忙将那瓷片扔到了地上,指着苏向晚恨声开口:“是她……是小姐……是小姐想要杀我,她疯了!”
    似乎是刚才的恐惧找到了发泄点,她连手里的伤都顾不得了,摸着自己脸和脖子对红玉迅速说道:“红玉,快去喊人,喊周姨娘,喊老夫人来,小姐刚才拿着瓷片要划我的脸,还要划我的脖子,她……她一定是落水烧坏了脑袋,疯了……”
    红玉满脸写着不相信,“你说小姐拿了瓷片要划你的脸?”
    白玉真是焦心极了,“是真的,红玉你相信我,小姐她疯了。”
    “你手中拿着瓷片,你说是小姐要划你的脸?”红玉冷眼看着她,觉得白玉简直是不可理喻。
    “是……是小姐把瓷片塞到我手里来的!”白玉连忙道。
    “小姐把瓷片塞到你的手里,然后让你拿着瓷片划你自己的脸?”红玉越说越觉得荒唐可笑。
    一个平日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白玉和平日里心善宽容无比的小姐,谁更有可能拿着瓷片?
    更别说她刚才推门进来,清楚分明地看到白玉手上拿着瓷片,而苏向晚吓得脸色惨白,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实。
    白玉的话,根本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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