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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渊脸上的表情,归根到底就是六个字:“我,值得你拥有。”
    张郎中活了半辈子,头一回遇到这种胡搅蛮缠,还搅得理直气壮的人,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咳……咳……”
    又有两声咳嗽声,从里间传出来。
    张郎中浑身一凛,脸上的神情默了半晌后,才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成交 。”
    谢玉渊双手把银针奉上,“郎中,还我银子。”
    张郎中没好气的把银子扔过去,赶苍蝇似的挥手:“滚,滚,滚!”
    谢玉渊微微一笑,“郎中,口说无凭,你得给我写个字据。”
    “你……”
    张郎中跳起来,满头的青筋根根爆出,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字,往桌上重重一拍。
    谢玉渊拿起纸,见上面墨迹未干,鼓着腮帮子地吹了几下,收进怀里。
    “张郎中,明儿见。”
    转身离开,她眼角余光撇见里屋的帘子掀了一下。
    一双清冷而深邃的眼眸直入她眼底。
    谢玉渊心头一震,忙不迭的飞奔而跑,几个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虚怀,你入了她的套。”
    “咳……咳……咳……”
    张虚怀连肺都快气咳出来,半晌,才梗着脖子怒吼。
    “反正咱们家也缺个打粗丫鬟,一个月五文钱,我累不死她。对了,这小妖精叫什么?”
    ……
    谢玉渊一口气跑出半里地,实在跑不动了,才往田梗上一坐,直喘粗气。
    摸摸额头,冷汗淋漓,到底还是心惊胆颤的。
    没错。
    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没打算花钱买银针,而是做张郎中的下人。
    吊死鬼教她怎么行针,教她怎么看病,但她只活到十四岁,痢疾什么症状,痛风什么症状,伤寒又是个什么症状……统统都是纸上谈兵。
    实践才能出真知。
    银针不能只用来防小人,还要用来救人赚钱,只有赚够了足够的银子,才能带着爹和娘远走高飞。
    她是十二岁冬至那天回到谢家的,爹也是在她十二岁那年去逝的。
    这个年一过,她就满十一。
    也就是说,留给她准备的时间,没有多久。
    而这方圆几十里,只有张郎中一个大夫,不找他,找谁?
    只是,内间里那双让人生寒的眼睛……会是谁?
    可以肯定的是,那双眼是男子的。
    而且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
    前世,张郎中是个老光棍,没听说他有儿子啊。
    就在谢玉渊想得脑袋都快炸了的时候,后背重重的挨了一记巴掌。
    “你个杀千刀的小贱人,躲在这里偷什么懒,还不快回去做饭。 ”
    谢玉渊回头,冷冷地看着孙兰花,“我爹在家,你也敢让我干活,不怕你爹活撕了你?”
    孙玉兰得意的一昂头,“哼!我娘晕倒了,你爹就算再想撕了我,你也得给我干活。”
    谢玉渊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实话告诉你吧,我娘怀孕了。不像有的人,到现在都没有给孙家留个种下来。”
    谢玉渊拍拍屁股上的灰,转身就走。
    怪不得孙老二冒着被爹打死的危险,也要向娘动手,原来是刘氏不能侍候了。
    前世,他们这会已经被赶出孙家,忙着奔命还来不及,根本没注意到刘氏有没有怀孕。
    ……
    回到家。
    就看到爹在门前劈柴火,刘氏坐在大太阳底下翘着个二郎腿,悠闲的磕着不知道从哪来的瓜子。
    谢玉渊瞬间明白过来。
    刘氏趁着爹在家晕倒,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爹:老娘我怀了身子,金贵的很,以后这家里活,你女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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