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门时看到安蓉,安芷便知道安成邺在想什么,“您打了自己的脸面就打了,别拿外室女和我称姐妹,辱了我的面子丢死人。”
“安芷!”安成邺拍桌怒目,“你非要闹得那么难看吗?”
“是您非要闹得那么难看吗?”安芷眸光一转,化作锋利的刀锋瞪着安成邺,“一个下九流生的外室女,您若私底下当个宝也就算了,非要领到家里来,外头人可都是在笑您不要脸面呢。今儿个您打的什么主意,不用说我也知道,您也别做梦我会带她出门。而且您也别想让她去林家宴会,不然我有一百种办法让她当众流产!”
未婚少女怀孕被人知晓,那可是全家跟着一起丢人,连带家族里的其他女人都会婚姻艰难。安芷是不在意这辈子嫁不嫁人,但她知道安蓉不敢冒这个险。
安芷懒得看安蓉假惺惺,放下话就带着冰露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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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林书瑶今天一身鹅黄迎春镶金边蜀锦裙,在一众贵女中,娇嫩又不失尊贵。今日她是宴会的主角,来人多半会捧她几句。
迎了大部分的宾客后,林书瑶便开始招呼客人赏花品酒。
“林姐姐,今儿怎么不见安家小姐?”问话的是赫典录家女儿赫冬梅,她父亲和安成邺在一个衙门办事,两人互相看不上眼那种,连带着两家女儿也是仇敌。
林书瑶一直在等这个问题,她昨儿听说裴钰去安家退婚,可惜自己之前花费的时间,又急着想踩安芷一脚,她最讨厌安芷那副什么都可以,骨子里却谁也看不上的清高。
林书瑶浅浅笑了下,“估计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
赫冬梅哼了一声,眉峰一转,掩嘴笑了起来,“我看她是不敢来了吧。”
这话一出,四周都静了下来,因为裴家是大家族,裴钰又是这些贵女们以前看得到高攀不到的贵公子,所以裴钰去退婚的事,她们昨儿都知道了。
林书瑶详装怒了,“赫妹妹,你可别这么说。安妹妹是有苦衷的。”
“她的苦衷就是太自视清高了吧。”赫冬梅说这话是一点不客气,往常因为安芷定了裴家的亲事,她才让着安芷,眼下一个弃妇,同样是四品典录家的女儿,她又凭什么要再相让,“本来就是高攀裴家,结果整天板着一张脸,哪个男人会喜欢!”
“那赫妹妹你说说,你是怎么讨男人喜欢的呢?”安芷从廊下走了出来。
她听了有好一会儿,挑着赫冬梅的错处才出来。
赫冬梅嘴巴张了张,又抿紧,脸颊绯红,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别胡说,我才没有去讨……讨好谁!”
安芷先和林书瑶点头笑下,说了声抱歉来迟了,才坐在赫冬梅对面,“那你没有讨好过,又怎知男人喜欢什么样的,林姐姐,你觉得我有说错吗?”
安芷笑眯眯地看着林书瑶。
林书瑶是主人,不好为了帮谁而挑起矛盾,至少在明面上不能,只能转移话题夸安芷今儿穿得好看。
听此,安芷故意站到林书瑶边上,拿自己和林书瑶对比,“姐姐今儿也不错,黄色很适合你,像晚霞一般梦幻呢。”
不知是谁,听到这话时,噗嗤笑了一声。
晚霞是马上要落下的太阳,形容什么年纪的女人都不合适,可安芷却在众人面前拿来夸林书瑶。
林书瑶心中诧异得很,往常安芷虽说不好接触,却也不会像今天一样事事带刺,她放下脸,“安妹妹还是先坐吧,你刚经历了不高兴的事,我能理解的。”
面上笑呵呵,林书瑶在心里已经咒骂安芷一辈子嫁不出去。
而边上的其他小姐,都在默默看戏,特别是安芷和林书瑶站在一起,两相对比,林书瑶就像安芷身边的丫鬟,不论气质还是容貌,没有一样比得过安芷。
安芷没搭林书瑶的话,她保持礼貌笑容,“姐姐说岔了,我昨儿可是遇到了顶好的事情,所以今日见到姐姐格外开心。对了姐姐,我记得你之前还私藏裴钰的诗词,你若是不嫌弃他勾搭外室女,那你可得趁早去提亲。”
话说到这里,安芷见林书瑶脸色完全变了,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在林书瑶发火前,先告辞离开。
从林府出来,上了马车后,冰露一脸忧色,她觉得小姐变了好多。
“小姐,您不是素来和林小姐交好吗,怎么方才捅她一刀?”冰露想不通。
安芷笑,“我拿人家当朋友,她可不是这样认为。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有些事安芷现在解释不清楚。
她今儿来赴宴,就是想告诉其他人,她还好好的,并没有受到裴钰的影响。但她不愿意和那些人假意奉承,所以只是打个招呼就走了。
眼下她没了裴家做靠山,只是一个四品典录家的女儿,刚才若是林书瑶脑筋转快点发难于她,她还真不好走。
马车摇摇晃晃,安芷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睛,马车就停下了,车夫说车轱辘陷进一个坑里。
安芷只好下车。
她刚下来,便有三匹马停在跟前。
是裴阙。
他负手走来,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好似藏着漫天星火,一见难忘的面庞,周身又带了几分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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