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樱是最讨厌医院的,但廖修和在那里,仿佛去到那里也似乎变得不是不可接受。
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
她向来雷厉风行,说做就做。穿好衣服后,正准备出门,想起来什么,给林熠又打了个电话:
“你知道怎么去医院看病吗?能直接进诊室吗?”
林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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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得不错,回去注意休息,清淡饮食,不要剧烈运动。”
廖修和与一位刚做完手术来复查的男人说道,对方道了谢,离开了诊室。
对方离开后,他垂头揉了揉眉心。
王瑞芝的病情逐日恶化,今天一早,院里就组织了多科联合会诊,确定下一步诊疗方案。
也是因为这个,他甚至没来得及给苏樱准备午餐。
廖修和没休息太久,很快就又直起身,在电脑上点击呼叫下一个人。
他的眼神不经意瞟到电子挂号单,动作停顿了一下。
广播的声音已经在等候区响起:“请3006号苏樱到三号诊室就诊。请3006号苏樱到三号诊室就诊。”
听见这个声音,现场有一些年轻人下意识抬起了头,四下搜寻着,想知道广播里面的苏樱和最近很火的那个女明星是不是一个人。
一下没找到,他们才收回目光,百无聊赖地继续低头玩着手机。
没有人想到。
苏樱鬼鬼祟祟地坐在角落,宽大的口罩遮住她姣好的面容,眼睛躲在硕大墨镜后四下观察。
像一个警惕而不太熟练的新手侦查兵。
等到确认安全无恙时,她才悄悄站起来,小步快跑,鬼鬼祟祟地蹿到了三诊室。
打开门,看到廖修和坐在就诊桌后面,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是你!”她在口罩下笑道。
廖修和还没有到升副主任医师的年限,只是广大普通医师中的一员——虽然实力上他已经不弱于一些年限更长的前辈。
原本苏樱也不在乎这些,但她在林熠的细心介绍下才知道,这种事,给她的探班送惊喜之路带来了重重困难。
譬如说,挂号的时候她无法精确地选择让廖修和给她诊疗,只能等最后叫号的时候看运气。
她运气不错。
或者说……
“缘分天注定啊。”苏樱很自得地归功于两人的缘分。
廖修和看见她的时候,立刻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绕开桌子两步走到苏樱面前。
语气有不易察觉的紧张,问她:“不舒服?”
“没有啦没有,”苏樱摆摆手,歪着头问,“好不容易出差回来还见不到我,你就不寂寞吗?”
明明是自己想,却非要说别人寂寞,但这话也是大实话,廖修和便很淡地笑了下,没有反驳。
他绕过苏樱,关上诊室的房门。女人已经从她背后抱过来了,柔软的胳膊缠着他的脖颈,踮着脚,嘴唇凑到他的耳后。*
廖修和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手指搭在女人的手腕,轻轻拉下来,说:
“不是不喜欢医院。”
女人退后了一步,他转过身。
苏樱仰头看他。
笑意盈盈地反问:“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就想听我说好话呀?”
又说:“看不出来啊廖医生,平时那么严肃,实际又这么狡猾。”
屋外的风吹动着窗边的窗纱,忽明忽暗的光线洒在苏樱白皙的脸庞,她的眼中带着明亮和欢喜。
好像喜欢他很久。
廖修和心里微微一动,低下头去吻她。
他们身高相差十五厘米,廖修和微弯着腰,凑向她的唇,闭着眼,神情专注而沉迷。
过了半晌,两人才分开,苏樱的脸微红着,微微喘气,这会又有些不好意思。
廖修和看她眼下不甚明显的青黑,问:“上午睡了么?”
苏樱赶的凌晨三点的红眼航班,为了回来,几乎是一夜未睡。
这会儿就摇了摇头,又娇滴滴地说:“你不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这话说的像是真的一样,但实际上两人从未同床共枕。哪怕苏樱因为宋承差点出事的那些晚上,廖修和也只是坐在她旁边,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面容恬静,呼吸沉稳。
后来在一起,因着那张结婚证,睡一起简直理所应当,但廖修和一直什么都没说。
苏樱也没好意思提出来。
先同居再恋爱就是有这样一个坏处:之前的生活已经顺理成章,再去改变,总好像有一个坎,不知怎么跨越,又该什么时候跨越。
也不知是不是提到睡一张床上这件事,廖修和的眸色沉了沉,停顿了几秒没说话。
然后才道:“小房间有张床,你先去休息。”
心知耽误廖修和太久工作也不合适,苏樱点了点头,同廖修和一起走到里屋。
平时廖修和值夜班时会在这里休息,被子是他的,整洁地叠到床尾,有很干净的气息。摩擦着皮肤的布料十分柔软,舒适而安心。
苏樱钻进被窝里,把被子拉到下巴,偏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廖修和。
他个子很高,仰视视角尤甚,他穿纯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白色大褂,显得身材修长,肩膀宽阔。
身上着色冷淡,仿佛庙堂的高僧,日复一日诵经念佛,贪嗔痴怨皆为身外之物,不懂如何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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