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风景,苏樱突然就想了起来。
“喂,廖修和,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吃过的那种糖?”
廖修和“嗯?”了一声。
“你应该记得呀!”苏樱说,“就小时候你还专门去买的那个糖,好像叫‘立志’来着,我记得是老板为了他儿子做的……也不知道他儿子最后怎么样了。”
苏樱坐胳膊向后撑着,有些无谓地晃动*着双腿。
想到童年时尝过的味道,她感慨到:
“那个糖怎么就那么酸呢?”
“……其实,”廖修和说,“不酸的。”
“开什么玩笑?”苏樱笑了一声,“除非丧失了味觉神经,不然没有人会觉得不酸吧?”
廖修和停了一会儿,平视着无垠的原野,才说:“吃到最后是甜的。”
大概有几秒,很快就在舌尖化掉。
他是对于酸、苦、辣这些味觉都比较钝感的人。
不是很在意一时的苦楚,也不总让人看出来。
总是一个人,过去了就过去了。
他看苏樱那个时候对那个糖那么感兴趣。
便产生了自己也试一试的想法。
也许是,刚刚从茶里乡回到乌州的小男孩。
想要和邻居可爱的小女孩打好关系,找到共同话题,而用的、有些笨拙的方法。
“真的假的?”苏樱将信将疑,“你吃完过?”
廖修和“嗯”了一声。
“不过现在好像是没见有卖的了……”苏樱说,“不然我可能还想再试试。”
但她又想起来那种要命的酸,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要真像你说的,有甜的部分,那就没有办法只去吃甜的那一部分吗。”
她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学习情况,突然变得愤愤不平:“学习已经那么难了,还让我吃酸的,太欺负人了!”
倒不是真的埋怨这颗糖有多么不好。
说白了不过是最近心情不好,因此迁怒。
廖修和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阳光的照耀下他甚至能看清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干净而美丽,值得最直接、最动人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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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五六月份的时候?”厂长回忆,“一个年轻人找到我,看着可能十八岁出头吧,不苟言笑的。”
“说想请我做一颗糖。”
苏樱的手插进了自己的口袋,略嫌硬质的糖纸摩擦着她的掌心,她的手紧紧握住,又缓缓松开。
厂长还在继续。
“大家可能也猜到了,他想把那甜的部分,做出一颗完整的糖。”
“我一开始没有同意。”
“因为我觉得只有熬过最初的酸涩,才有资格品尝到最后的甜美。毕竟,这也是我想跟我儿子讲的一个道理嘛。”
“不吃点学习的苦头,怎么可能上好大学。”
“但是后来,那个男孩说服了我。”
十八岁的廖修和直直站在厂长的面前,一贯冷淡的神色添了些从未有过的认真,说:“学习是这样,但感情不是。”
说:“想让她尝到,全部的甜。”
[好甜]
[妈的,我什么时候可以拥有甜甜的爱情]
[真的不是在编故事吗有点假诶]
[我也这么觉得!凭厂长一张嘴口无对证的,想讲什么随便讲呗]
苏樱没有看到一个弹幕,她此刻整个人都怔住了,心跳迅速攀升。
仿佛即将触碰到被尘封多年的真相,却又不敢相信。
她缓缓的,把口袋里的那颗糖拿了出来,低头看着那樱红的糖果。
直播间的观众注意到了,芬芬在刷:
[樱*子拿出来的是什么?]
[不是正好把立志拿来了吧,这么巧?]
[就算是立志也早该过期了吧]
[感觉樱子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厂长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继续说:
“听了他的话我就想,这颗糖原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妨就借着这个机会,赋予它全新的含义。”
“那位少年给这颗糖起了个名字,叫做成真。”
如若经年的愿望能有成真的一天。
那曾经的酸与涩便如同从未存在,能记起的,只有纯粹的甜。
苏樱的拇指微微颤抖着,从糖纸中心挪到了边缘,把中间的文字露了出来。
她以前,只是觉得这颗糖的外形和儿时的糖果一样,却从来没有认真看过里面的文字。
这会儿才发现。
原来摆着“立志”的两个字的地方,现在写的是“成真”。
并不是多么精致的印刷,字体是上世纪常用的彩云字体,着色和边缘也有些偏移。
但是“成真”那两个字,清楚明白的躺在糖纸上,仿佛一场多年的梦。
这会儿,其他人都注意到苏樱的动作了。
摄影师把镜头对准了苏樱,对焦又放大。
糖纸上的字清楚明白地展示在了直播间的屏幕上。
连带着苏樱那张茫然的脸。
[????]
[??????]
[前面的兄弟你还在吗?你要的人证来了]
[卧槽我在,我人已经傻了]
[这要也能是演的我赞苏樱一句勇士]
[她也不至于演吧,我看她才是真的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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