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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寂川。”她一急,索性连名带姓地叫他,脸红到了脖子根,“你老实交代,你,你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情话一套一套,突突得她脑仁疼,可偏偏她就吃这套,一边鄙视自己的俗气,一边欲罢不能。
    男人唇瓣稍移,从她的太阳穴往下亲吻,每一下都蜻蜓点水,却带着炽热的缠绵,停在她嘴角的位置,就不继续:“怎么,自己男朋友都不认识了?”
    这人说情话的时候,一贯是轻柔的气声,又格外绵长沙哑一些,那种暧昧和诱惑力,只一句就能让她整颗心化成水,一身骨头都酥软下来。
    她的手任由他握住,抬起,手指落在他脸上,然后缓缓地蜿蜒往下:“那你摸摸看,是真的还是假的?”
    简澄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在他的牵引下,描摹他的眼睛,掠过他翘挺的鼻尖,摩挲过脸颊,唇瓣,流畅而紧致的下颌骨,再是凸起的喉结,衣领外半掩半露的锁骨。
    眼看那只手就要探进衣领,简澄咬了咬唇,想把手抽回来。他看似没怎么用力,只是懒洋洋牵着她手,却偏偏钳制得她无法动弹。
    僵持间,他目光里更像藏着火焰,让她整只脑袋都快被烤熟。
    夕阳落下,云霞也暗了,男人终于放过她的手,让她得了片刻自由。
    可下一秒,便如疾风骤雨般吻下来。
    简澄能感觉到这个吻,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能感觉到蛰伏在他清俊优雅的外表之下的一些东西,正一点一点地失去控制,显露在他急不可耐的呼吸和手指间。
    呼吸是烫的,手也是烫的,干燥的手掌上常年拿手术刀磨出的茧子此刻厮磨着她纤薄脆弱的表皮,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掐断皮肉和骨头,但他却竭力压抑着,使得双手微微颤抖。
    也让她觉得神智飘忽间,隔靴搔痒似的不满足。
    她忍不住抱紧他的腰,想和他贴得更近一些,希望他做点什么,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于是整个人更茫然和飘飘然了。
    感觉到女孩主动的凑近,周寂川呼吸一沉,轻轻咬了她唇瓣一下,然后将她横抱起来,用脚推开落地窗滑门,抱着她走进卧室。
    柔软的被褥被砸出一个洞来。
    简澄乖乖地缩在他怀里,隐约知道自己放任和默许了什么,可听着男人埋在颈侧的呼吸声,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重新侵上她唇,温柔缓慢地安抚。
    她听见床头柜抽屉被拉开的声音。
    但紧随着,还有房门被敲响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一颤,像从惊梦中回神,触了电似的分开。
    门外传来周宸明的声音:“寂川,在不在?”
    “嗯。”他侧身把人护在怀里,“怎么了?”
    周宸明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先让我进去再说。”
    简澄整个人颤了颤,忙不迭冲他摇头,因为刚才的情动,眸子里还水光漫漫的,十分可怜。
    周寂川笑了一下,满眼宠溺地在她额头落下个吻,然后起身去开门。
    简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把大白单子上过分明显的黑色方形小盒子重新塞回抽屉里,却听见他打开门,对周宸明道:“出去说。”
    看着门重新被关上,简澄终于彻底舒了口气。
    刚刚的一切还像是做梦一般,那种陌生的感觉依旧在脑子里萦绕着,烧得她脸颊滚烫。
    她居然差点就和他……如果不是周宸明突然赶来,可能就已经发生了。
    呜呜呜,她怎么能那么不矜持?
    虽然也不是那么传统保守的女孩子,但未免也太容易被蛊惑了吧?
    周寂川是个什么千年老妖精啊呜呜呜呜!道行也太深了!
    她拉起被男人压皱的裙摆,把整个脸都埋进去,无声哀嚎。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转念一想,连师父那种得道高僧都能被他蛊惑成那样,自己这种毫无道行的小鱼小虾,似乎也不算丢脸?
    嗯,不丢脸。
    一点都不丢脸。
    **
    简澄不知道周宸明和阮红瑛之间发生了什么,直到旅游完回去,两个人几乎都没说过话。
    以前是偶尔有交流,现在变成了零交流。
    但周宸明却还是一路跟着他们,和侄子一起照顾两位女士。
    周寂川假期的最后一天,他们启程回a城,坐的是飞机。
    机票前后排各两个,不好不让小情侣坐一起,于是阮红瑛十分勉强地和周宸明坐在同一排。
    简澄这些天几乎都是从早到晚不停歇,玩太累了,上飞机闭眼就睡。
    周寂川贴心地帮她戴好耳罩,把遮光板也拉下来,睡着了的简澄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直到飞机遇到气流开始颠簸的时候,机舱里的旅客都开始摇摇晃晃,坐不安稳,周寂川看见她脑袋往窗户边栽,险些就要砸上玻璃,他眼疾手快地倾身过去,两只手扶住她脑袋。
    飞机颠簸了几分钟,他就一直这样扶着,看着女孩熟睡的模样,满眼都是心甘情愿的温柔宠溺。
    原先连睫毛都没颤一下的简澄似乎感觉到什么,忽然动了动眼皮,随后缓慢地睁开。面前男人的脸由模糊变得清晰,近在咫尺,轻浅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很提神。加上刚刚睡眠质量不错,短暂缓解了许多天下来的疲劳,她几乎马上就清醒了。
    她也感觉到飞机的颠簸,把耳罩取了下来。
    周寂川轻轻揉揉她耳朵,安抚道:“没事,正常颠簸,过阵子就好了。”
    简澄感觉到男人手指轻柔的力道,让她被耳罩压疼的耳朵很舒服,不禁鼻子一酸:“你刚刚一直这样啊?”
    男人似乎没明白,眉梢动了动:“嗯?”
    简澄抬手,覆上他揉着自己耳朵的手,微凉指尖摩挲着他因为这个姿势而血管凸起的手背,嗓音带着哽咽:“一直扶着我的头?”
    周寂川笑了笑,十指相扣地握住她,然后牵到唇边,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嗯。”
    女孩原本微微酸胀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唇角却止不住上扬,笑声里夹着水汽,又哭又笑的样子有点滑稽,看在某人眼里却只有可爱。
    她把头扬起来,主动吻上他的唇。
    第36章 (一更)你怀里太暖和了……
    阮红瑛在飞机上眯了一觉,从阵阵颠簸中转醒,感觉身上有些冷。
    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空姐站在过道里,十分温柔地对周宸明说:“先生,您要的毛毯。”
    “谢谢。”周宸明接过来,顺手递给她。
    阮红瑛愣了下,只见男人勾唇浅笑,神色坦然:“你这么睡容易着凉。”
    “……没事。”她扯了扯嘴角,没接过,“我睡好了。”
    飞机这么颠簸,她也没法再继续睡。
    周宸明神色微微一僵,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坦然地点了点头:“好。”
    然后把毛毯还给空姐。
    飞机持续颠簸着,两个人也持续并肩无言。
    直到从座椅的缝隙看到前排的年轻男人倾身过去,似乎是抱住了小姑娘,虽然看不清在做什么,但两个人很久没分开。
    周宸明忍不住清咳了声:“这死小子,真不分场合。”
    说完特意看了阮红瑛一眼,观察她的反应。
    阮红瑛倒是一脸淡定地笑了笑:“年轻人,不就得这样吗?”
    周宸明目光一顿,深邃地望着她:“你也还年轻。”
    阮红瑛轻嗤一声,躲过男人的视线,转头看窗外:“老都老了。”
    **
    简澄九月份开学,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假期。
    好像自从旅游结束后,时间就更为显著地一天天减少了。
    周寂川上班忙,但只要休息就会来家里吃阮红瑛做的饭,倒是一点不嫌难吃。简澄觉得他是个真勇士。
    居委会来家里两次,一次是例行谈话,收集意见,另一次是签合同。
    拆迁款给得挺多,一千多万,足够给阮红瑛买个小别墅了,但她似乎不太想买,只关注了几套市中心的小房子。
    但无一例外,都和简澄要念的大学很近。
    这天,简澄和周寂川一起看电影,她在医院对面商圈的奶茶店等他。
    距离约好的时间过去二十分钟,还没有电话打过来。她也没着急,慢条斯理地嚼着奶茶里的脆波波。
    她知道他定然是有什么紧急突发状况。
    做医生的,突发状况就是人命关天,没有任何事比救命还重要。
    简澄一直有这样的觉悟,在一起后,也从来不为这种事和他闹别扭。心想等自己未来真当了警察,定然也是以人民安全和人民利益为先的。
    正在微信群里看这届新生们侃天侃地,突然对面坐下来一个人,她满脸惊喜地抬眸,然后愕然僵住。
    是个穿着墨蓝条纹t恤的中年男人,眉眼间还是周正好看的,却只让她觉得厌恶。
    这张脸,这个人,虽然都被阮红瑛从家里影集的照片上全剪掉了,但还是大意留了一张,在外婆那儿的柜子里。
    简澄只看过一次,这张脸便深刻入骨,虽然历经十八年,除了苍老一些,长了几处皱纹,模样却没怎么变。
    她叫不出那两个字,只觉得肚子里有团火在烧。
    直到那人先开口:“澄澄,你是澄澄吧?”
    简澄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手里的奶茶杯子早都被捏皱了。
    “澄澄,我是爸爸啊。”中年男人神色激动地朝她俯身。
    简澄别过眼,往离他远些的那一侧挪了挪身子。
    “我真的是爸爸。”罗兴文连忙从包里拿出身份证,还有一张和阮红瑛的离婚证,“我是爸爸,你看。”
    “我知道。”简澄面色平淡,终于和他说了第一句话,“您有什么事吗?”
    “爸爸就是想看看你。”罗兴文笑嘻嘻道,“听说你回来了,爸爸专程过来看看你。”
    “那您看到了。”简澄点了下头,起身,“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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