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岚没喝,“陈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栋打断她,开始烦躁起来,“你什么也别说,我表达得够清楚了,这是我自己的事!跟别人没关系!”
他把她面前的一杯酒抓在手里,又喝了个精光!
那天晚上,任岚岚怎么劝都没用,陈栋喝光了整瓶酒,酩酊大醉!他的心里象有一锅煮沸的水在翻腾,五内俱焚,痛楚难当。
他很近很近地逼视着岚岚,开始说起了疯话,“你会离婚吗?你会跟他离婚吗?你离了婚,我娶你,好不好?我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岚岚望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难过极了,可最终还是朝他摇了摇头。
他向身后的沙发倒过去,不停地笑,手里仍抓着那只酒瓶,不肯有丝毫放松,“我知道了,一定是舅舅的主意!你们都串通好了,你们都想让我栽,想看我的笑话!我知道,他恨我,就跟我恨他一样!”
他赫然间把瓶子向地上摔去,粉身碎骨的玻璃合着残余的透明液体在岚岚的脚下痛苦而迤逦地蔓延,她的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
陈栋终于累了,倦了,在沙发里沉沉地睡去。
岚岚默默地守着他,看他在梦中仍隐隐颤抖的眉宇,感觉他像个从没长大过的孩子,心里酸楚不已。
她很清楚,她不爱陈栋,因为她的心早就被徐承满满地盘踞住了,可是这样的陈栋,却依然让她感动,谁能对倾慕自己的人无动于衷呢?
她突然想到了徐承在厦门时跟自己说过的话,“我跟张谨,就像你跟陈栋一样……”
原来他一早就看得比她清,所以他那么执着地要求自己离开万丰。
那么,徐承对张谨,是否与她此刻对陈栋的心情一样呢?
11. 你可曾为谁心动过
岚岚打算带着女儿去厦门小住一阵,这意味着圆圆至少要丢掉两星期的课,小姑娘还挺不高兴,“那我要学不到新本事了怎么办?”
赵磊乐不可支,“你们幼儿园能学什么新本事呀?不就是唱歌跳舞嘛!这个你跟着你妈妈学不是一样的?”
老赵也说:“圆圆,去看看爸爸不好吗?爸爸要是知道你不肯去看他,会伤心的。”
圆圆振振有词,“我学新本事就是为了将来能对爸爸好,给爸爸买别墅住!”
全家人都大笑起来,纷纷问她,“爸爸有的住,那我们有没有?”
圆圆拿小手点了点屋里的人,“每人都有,一人一个,谁也不准抢别人的。”
赵磊偷偷对笑得泪花都出来的岚岚说:“你女儿牛!敢情她以为是分棒棒糖呢!”
本来打算十月底走的,机票都订好了,不料临时接到了夏鹏和范妮的结婚喜帖,婚礼刚好也订在十月底,为的是错开十一的繁忙。
范妮很早以前就跟岚岚提过,只是具体日子一直犹豫不决,也怪岚岚最近被自己这一头的事搅昏了头,竟把老友的好事给抛到脑后去了。她是红娘兼同学,角色重要,自然开溜不得,只能去改机票,还被徐承和范妮各自数落了一通。
岚岚是个急性子,虽然离出发还有一星期,却早早地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女儿的东西最多,玩具衣服塞了大半个箱子,老赵坐在一旁的轮椅里看着她忙活,眼明心细,“咦?圆圆的绿裙子上怎么少了一粒扣子啊?”
圆圆正在看电视,闻言立刻奔过来,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裙子,每次出席重大场面都要穿的。
“哎呀!真的呢!去哪儿了呀?扣子呢?”她真心实意地着急起来。
云仙赶紧过来道:“别急,别急,外婆这就给你补上。”
她找来自己的针线包,戴上老花镜,坐在满是夕阳余辉的阳台里,埋头找一枚跟绿裙子上相仿的小扣子。
岚岚见她找得辛苦,便走过去说:“还是我来吧。”
两个人在数百粒形状颜色各异的扣子中淘宝,云仙道:“你我算是放了心了,可是小磊还是让我操心啊!”
岚岚瞥了她一眼,“他你有什么可操心的,不是跟苏钰好好的么!”
“就是这么着我才操心嘛!我几次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就没个准话给我,这要拖到什么时候去呀!”
她这番心思也是给临时催生出来的,夏鹏跟范妮的结婚请柬就躺在客厅的桌子上呢!
岚岚笑起来,“哦,妈原来是想抱孙子啦!这还不简单,我找时间问问他去。”
“那敢情好!”云仙眉开眼笑,“自己弟弟的事,你可得上点儿心!”
“还用您说嘛!”
云仙的头不经意间朝楼下张望了一眼,“真是奇怪,这两天楼下老停着辆宝马,咱们这片好像没新搬什么人家过来呀!”
岚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有辆好车停在那儿,银灰色,怎么看怎么眼熟。心里蓦地一跳,她站起来,“妈,我出去一下啊!好像有点东西忘了买。”
云仙讶然,“忘买什么了?不用这么着急啊!哎——这孩子,从小就见风就是雨的……”
岚岚在车尾一现身,陈栋就从后视镜里睨到她了,脸上显出一丝笑意,等着她认清车牌后绕到他跟前。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她俯下身,皱着眉,眼里却没有真生气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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