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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静默过后,成佳忐忑地问了一句:“那其他人怎么样?”
马寿山吁了口气,缓缓道:“当天除了普通宾客,郑群还邀请了L市的数位高官名流,警方不得不保持隐密,本来是希望通过把住数个出口来严密监控人员出入的,但突如其来的枪声彻底打乱了整个部署,当时的场面十分混乱,既要保护宾客安全撤离,又要防止枪击进一步发生,警方搞得十分被动……疏漏在所难免,俞海棠也就是在这次事件中神秘消失的。”
成佳的心思已经彻底陷入进去,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才道:“既然董弈航是通过俞海棠的关系进入的郑家,如果冯齐云真的识破了董弈航并朝他开枪的话,那他怎么可能放过俞海棠这个‘同谋’呢?就算当时俞海棠不在现场,事发之后,她也不应该是躲藏起来,而是第一时间向警方汇报啊!”
对于俞海棠的失踪,成佳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啃起指甲来。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马寿山颔首道,“虽然在整件事中她不是主要角色,但是我在事后分析起来,发现她却是至关重要的人物。也许……她身上掌控着所有秘密,有人不想让她说出来,所以就对她下了毒手。在池清出现以前,我是这么推断的。”
成佳眼睛忽然一亮,“对了,舅舅,那郑群呢?在他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该怎么解释?窝藏毒贩,他的罪名也很大啊!”
马寿山叹息一声,“对警方的怀疑,郑群的态度很强硬,不仅拒不承认,还反叱警方诬陷他,L市政府方面也有数位官员出来给警方施压,要求拿出证据来。最后所有矛盾都归结到一点上,就是跟弈航一起死掉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冯齐云。”
成佳没想到案子走到这一步竟然还能峰回路转,心中隐约感到不祥,“那证实了吗?”
马寿山没有直接回答她,“最初指认冯齐云的是K市那伙与他交易过的毒贩,警方后来把拍到的‘冯齐云’的尸体照片再度给他们辨认时,他们却象失忆了一样,都不敢确定了。没办法,最后只能辗转联络到泰国警方,请他们帮忙辨识。”
顿了一下,马寿山继续道:“两周后,泰国终于有消息了,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是什么?”成佳睁大了眼睛。
“泰国警方反馈的信息说:冯齐云一个月前在缅越边境交易时由于双方起冲突而遭枪击死亡。所以他们得出的结论是,郑群家的这个人绝非冯齐云,而仅仅是郑家的某个宾客的保镖,他最大的罪名充其量也就是非法携带枪支。”
成佳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郑群坚持说警方滥杀无辜,事情闹成这样,K市和L市警方的压力都很大,虽然最后在上级协调下,争执硬给平息了下来。”
“泰国方面的信息可靠吗?”成佳追问。
马寿山瞥了她一眼,“难说,不过我还是认为郑家的死者就是冯齐云。郑群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且老谋深算,他既然敢接纳冯齐云的避难,就完全有可能在事发之后,甚至可能在冯齐云躲到他家里之时就安排好了各种预防措施,一旦东窗事发,就可以为自己洗脱罪名。”
“他现在还在L市吗?”
“不。”马寿山摇头,“冯齐云出事后没多久,郑群就带着家人远赴美国了,L市的资产他悉数捐给了政府,这样一来,对4.26案的侦查工作就更难开展了。”
成佳托着腮帮子想了会儿,低喃道:“以郑群的身份,他为什么会肯帮一个毒枭呢?这其中必有缘故。还有,会不会是他把俞海棠给带走了,若干年后,俞海棠又逃了回来?”她为自己的猜测感到振奋。
马寿山却摇了摇头,“如果说他把俞海棠杀了,我觉得还情有可原。把她带走,不太可能。带一个人证在身边,他有什么动机这么做?”
“也许,”成佳慢悠悠地说,“他爱上了俞海棠呢?她长得很漂亮。”她的口气里难掩一丝酸意。
“呵呵,你这孩子,竟想些什么呢。”马寿山紧绷绷的脸到此刻方放松下来,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这几年,我仔细调查过郑群,发现他是个心思极为缜密的商人,鲜有蛛丝马迹留下。冯齐云没能成□逃脱,而是大曝于天下,这样的丑闻对郑群来说可谓天大的打击,他远走美国,多少也有些无奈的意思,你想想,如此境地,他怎么可能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还傻呵呵的把一个与案件有关联的女孩牵扯进来,不是自找累赘吗?”
“也是。”成佳赞同的点了点头,“对了,俞海棠难道没有家人吗?她出了事,她家人有什么反应?”
“俞海棠自幼跟她母亲相依为命,也没什么亲戚,只除了一个曾经教过她的钢琴老师。她失踪后,两人都疯狂地找过她,但杳无音信。更为诡异的是,这两人在半年内先后死于两起车祸。”
“又是车祸?”成佳喃喃自语,她想起了查档案时了解到的那条信息:池清的丈夫刘永忠也是死于车祸。
“看来,这个案子的确是迷雾重重。”她叹了口气,突然恍悟,“正因为最后郑群的罪名没有成立,所以对董弈航的烈士追认才又悄悄撤掉了,是么?”
马寿山沉重地点了点头。
“所以,您要继续追查,还董弈航一个公道?”成佳继续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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