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点点头。
涛子掰下一块来递给他,“诺,吃吧。”
果果立刻把整块面包都塞在了嘴里,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吃东西是在什么时候了。
赵仁发接完电话,回头看见涛子还在往果果手里塞面包,果果的两上眼睛已经撑得往上翻了!
他扑过去一把拍掉果果手上的面包,朝涛子喝骂,“你猪啊!会噎死他的,赶紧给他喂点儿水!”
边说边从果果嘴里把面包抠了出来。
果果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都几天没吃东西了,哪经得起你这样喂啊!”赵仁发气急败坏,“回头要出点什么事儿,看你吃不了兜着走。”
涛子闯了祸,也是脸煞白,喃喃地问:“仁哥,这孩子……究竟什么来头?”
“你给我记住,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该问的少问!”赵仁发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上的水杯,给果果灌下去几口。
涛子被骂得灰头土脸,蹲在一边不吭气儿。
赵仁发抱着果果拍了几拍,总算给他缓过气儿来了,皱眉对涛子道:“你犯什么倔!赶紧过来帮忙!”
赵仁发吩咐他把面包调水里,一口一口喂给果果喝。两人说着话,氛围才和缓下来。
开车的显然也是赵仁发多年的搭档了,这时回过头来朝赵仁发道:“阿仁,你不干这行很久了吧?怎么着,手又痒啦?还是最近缺钱啊?”
“切!”赵仁发喊他,“我赵仁发可不是没有过钱的人,我说老杨啊,按理,咱们合作也好多年了,不该瞒着你,不过这次的事儿,上头嘱咐了不让说,你就别为难我啦!”
老杨哈哈一笑,“成,有你这句话,我啥也不问了,只管收钱走人!”
果果吃下去小半杯水泡面包,只觉得比从前在家里吃到的红烧肉都要看,他眨巴着眼睛还想再要点儿,赵仁发不给了,让他躺着好好休息。
迷迷糊糊地醒来,天色渐黑,他们已经在另外一辆车上了,这回是涛子开车,那个老杨早就不见了。
果果觉得身上忽冷忽热,嘴里更是干得要命,赵仁发正低头瞅着他,面色犯愁,不时拿手在他额头上试探,“怎么这么烫呢!”
果果扯了扯领子,嘟哝着嚷,“我热。”
赵仁发赶紧扶他起来给他灌水,回头吩咐涛子,“开快点儿,这小子病了!”
涛子领命,车子开得飞快,颠簸更厉害了。
“仁哥,我总觉得咱们这回哪儿有点不对劲。”涛子把心头的疑虑吐露出来,“那辆车好像知道咱们会经过,早就好在那儿了,还有,怎么这一路上过来连个拦的都没有,这也……太顺利了点儿吧?”
赵仁发经他这么一提醒,细细一琢磨,也有些七上八下的,不过他很快就挥了挥手道:“孩子都到咱手里了,还怕他个鸟!再说了,这次是老常亲自出马给办的,他胆儿小,跟我又十多年的交情了,不可能出妖蛾子!”
尽管嘴上这么说,心里总似有根弦牵绊着,无法顺畅起来,“开快点儿,早点让他们完事走人才是正理!”
涛子应声提速,又惴惴地问:“平常泰国那边不是很少来人的么?这回怎么……”
赵仁发正在深思,鼻子哼了一声,“还不是不相信我。
自从跟了罗俊后,钱是没少挣,但罗俊这个老板城府深得很,光让你做事,却不告诉你原委,很多时候,一个麻烦处理完了,赵仁发才明白当时有多凶险,事后出一身冷汗是常有的事。
饶是如此拼上了老命,也不可能象程英那样得到罗俊彻底的信任,毕竟赵仁发离得远,虽然地位重要,终究是条外线,搞不好哪天为了自保就把他这边给斩断了,有时候想想也难免寒心。
不过赵仁发有一套自己的准则,所谓做生不做熟,到哪儿其实都一样,没人肯出钱养闲人。在罗俊手下干最在的就是获得大,老板是个慷慨的人,知道他跟手下都不容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有时给出的份额连赵仁发自己都忍不住乍舌,也由此围住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弟兄。
想到这里,赵仁发的目光不觉瞥向躺在一旁位子上级果果,能让罗俊出山,这孩子何其神通!
赵仁发其实是个聪明人,早就猜出果果的身份,只是老板不明说,他也懒得问,倒是由衷感慨了一句,“得亏老常手脚利索,这要再拖下去,我看我这块地界儿也呆不长了。唉——”
一声叹息夹杂了几分庆幸和几分感慨,干他们这一行的,挣得哪一分钱不是抵上了性命换来的?!
涛子张了张嘴,一想到刚才被赵仁发抢白了几句,遂憋屈地又把嘴闭上,不再自讨没趣了。
果果给灌下去半瓶多的凉水,发不了汗,胃里又给冰得难受,再加上车子开得飘来晃去,益发昏错沉沉起来。
赵仁发紧盯着他的变化,猛然间大喊:“涛子,赶紧停车,这孩子要吐!”
车子甫一停稳,赵仁发抄起果果就蹦下车,把他背朝上托着,果果顿时一通呕吐,想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原来白皙的脸一下子蜡黄。
涛子也跳下车来,顺手给赵仁发递了瓶水。
赵仁发摆摆手,他给果果粗粗收拾了一下,扭头朝两边看了看,对涛子道:“也差不多了,我就从这儿走,你把车子开到老常那儿,他知道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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