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陛下护着她,最多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禁足。
凤青梧避无可避,眼底冷意更甚,忽然怪叫一声:“好累啊,宝宝,你自己走吧!”
手上竟然就这么一松,将小长安撒手一扔。
直接砸在皇后的肚子上,有襁褓和腹部的肉作为缓冲,小长安不仅安然无事,还高兴地“咯咯”大笑起来。
皇后却被砸得眼睛都快凸出来,手上的金簪顺着惯性,一把刺入凤青梧的肩头。
红色的鲜血低落,落在小长安胖嘟嘟的小脸上。
他似乎也愣住了,瞪大乌溜溜的眼睛,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老巫婆要杀人了!”
凤青梧也跟着放声大哭,手脚乱摆:“疼!本王妃好疼,老巫婆大坏蛋!”
拳打脚踢,一脚一脚直接踹在皇后的脸上,踹得皇后连话都说不出来,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剧痛无比。
她想挣扎,却莫名使不上力气,抬眼正撞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那眼眸冷得犹如雪夜,隐隐刺出让人恐惧的杀机。
这绝对不是一双傻子该有的眼睛!
她心下惊骇莫名,一时不察下巴鼻子被狠狠地踹了两脚:“啊!你这个贱人!”
“坏蛋坏蛋!”
凤青梧一边干嚎,一边下了死手:“打死老巫婆!”
好不容易赶过来的卫清箩顾不上别的,心惊胆战地抱起小长安柔声哄着,看着皇后的惨状一时触目惊心。
皇后满脸是血,鼻子都被打破了,下巴上一片青紫。
金簪被凤青梧抓在手上,上面还沾着血迹,太监宫女们生怕她发疯扎到皇后,一时竟也不敢上前。
皇后的咒骂和凤青梧、小长安的大哭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御花园乱成了一片。
“成何体统!”
皇帝听着这满耳的嘈杂,忍无可忍,暴怒道:“还不快住手!”
凤青梧今天穿了件湖绿色的襦裙,肩头洇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色,看着格外的骇人。
司君冥的眉心一跳,嗓音冰寒:“怎么回事!”
“夫君!”
听到声音,凤青梧委屈巴巴地大喊一声,跳起来就往他面前跑。
像是找到家长撑腰,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
“不对,还有宝宝!”
她的眼睛突然一转,回身从卫清箩怀里抱过小长安,抽着鼻子:“宝宝怎么乱跑?要,要把宝宝绑起来,不能丢掉!”
大眼四处找着什么。
倒在地上起不了身的皇后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满脸恐慌:“不,拦住她!”
气若游丝,跪趴一地的太监宫女没能及时听到。
“找到了!”
凤青梧惊喜大叫,突然伸手在她腰间狠狠一拽!
长长的绣凤纹腰带被一把扯了出来,她动作利落地三两下绕着自己缠了一圈,将小长安绑在了自己的前胸。
这才心满意足,蹦蹦跳跳地朝着司君冥跑了过去。
“啊!”
皇后羞怒交加,恨不能当场晕死过去,撕心裂肺地怒吼:“恭亲王妃!”
满是恨意,像是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
她繁复的凤服失去腰带的束缚,散落开来,露出白色的里衣。
即使没有露肉,也已经是大大的失仪。
司君冥的眼底闪过笑意,转身回避,干咳一声道:“还请皇嫂整肃衣冠。”
衣冠不整,清白都没了。被外男看到,可是要浸猪笼的。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混账,还不扶本宫起来!”
她这副模样,到底是谁害的!
惊呆的宫女们这才慌忙上前伺候。
皇帝满面阴雨欲来,一双虎目中雷霆闪烁,怒到了极致。
凤青梧却不管不顾,抱着小长安扯住司君冥的袖口,委屈巴巴告状:“夫君,老巫婆要杀人……血,血!好怕……”
她瑟瑟发抖地缩了缩脖子。
像是也知道靠山来了,小长安瘪瘪嘴,趴在她怀里跟着看他,一张粉嫩嫩的无牙小嘴瘪起来。
一大一小,睁着湿漉漉的眼眸,瞳孔都是水洗过后的干净透彻,如出一辙。
涌上几分复杂,司君冥握拳,看了一眼她满肩血色,眼底全都是冷意:“皇兄,臣弟需要一个交代。”
凤青梧坏心地把自己手上沾的灰尘和鲜血抹在他的袖口,闻言探出一个头,瘪嘴:“老巫婆好凶的!”
“啊啊!”
小长安捏着胖嘟嘟的小拳头挥了两下,给她声援。
皇帝脸色更加难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妃,你来说!”
卫清箩上前,垂眼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没有分毫添油加醋。
司君冥冷冷勾起唇角,讽刺道:“本王倒不知道,一株西府海棠,竟要两条人命来添。”
“本王的女人,一株破花也配?”
嘴上说着花,眼神却落在满脸青紫的皇后身上,若有所指。
卫清箩忍不住抬眸看他。
她已经很久没见他这样生气过了。
哟,狗男人关键时刻还是给力的嘛!
凤青梧躲在他身后竖大拇指,又小声嘟囔:“花花,还回去了。本王妃没抢。”
手指指着落在地上,被踩了无数遍,烂成一团的海棠花。
皇后的脸色瞬间阴沉,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恭亲王妃,你不要再装疯卖傻了!”
怒火攻心,不知道是不是喊得声音太大,喉头猛然涌上血腥味。
干呕一声,吐出的血色中带着两颗白色的牙齿。
“老巫婆掉牙咯!”凤青梧高兴地拍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老巫婆,没有牙!瘪瘪嘴,丑八怪!”
皇后快气死了,眼底猩红,恨不能用眼神将她凌迟处死。
“陛下,她是在装疯!”
想到之前那个眼神,皇后死死握拳,哭诉道:“她根本就不是个傻子!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帝心头一惊,莫测的双眸落到了凤青梧的脸上,死死盯着。
帝王本就多疑,目光中带着冰冷的审视。
凤青梧心头微微一惊,面上却满是懵懂无辜,扯着司君冥的袖子噘嘴:“本王妃本来就不傻,老巫婆才傻!”
“皇兄赐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皇兄心里难道不清楚?”
司君冥眼神幽深,嘲讽地看过去:“本王看,皇嫂是越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