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两双肿胀的鬼爪,看着格外得骇人。
秋水吓得连连后退两步,抓着凤青梧的衣摆小声喊了一声:“娘子,她这是怎么了?”
“毒被我逼在手上,受不住了呗。”
凤青梧冷冷地嗤了一声:“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还是不说吗?”
末世多年,保护幼崽的信念已经成为了本能,根植在她的心底。
不过,就算有相对不那么痛苦的方式可以解决,她仍旧选择了最为惨烈的一种,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
司君冥的神情复杂,寒声道:“如实交代,饶你不死!”
“竟然真的是你!”
安巧巧惊恐地睁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身边潜伏着一条毒蛇,恨声道:“我素来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待我不薄?”
怔怔地看了这双手很久,海棠忽然掀唇一笑,道:“主子所谓的待我不薄,就是把我当成狗一样地呼来喝去,肆意打骂?”
她满眼讽刺,带着几分癫狂:“王妃说得对,我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谁能把我当个玩意儿呢?”
可惜她的孩子……
她才刚知晓这个小生命的存在,险些行差踏错,害了这个孩子。
“贱婢!”安巧巧神情一变,想到自己所受的痛苦,不禁怒道:“胆敢谋害主家,碎尸万段都难辞其咎!”
眼眸阴狠,透出几分杀意。
这个侍女已经不能留了。
海棠知道她太多的秘密,知晓她太多的阴邪手段。
既然选择背叛,就不要妄想活下来!
在她身边伺候多年,海棠哪里不知道她这是动了杀心。
可笑多年主仆,不过顷刻之间就反目成仇。
海棠猛地一咬牙,不顾自己双手尽断,爬到凤青梧的脚下疯狂磕头:“王妃,王妃您救救奴婢!饶了奴婢两条性命!”
“混账!”
见状,安巧巧一时难堪又愤怒,直接抬脚踹在她的胸口,将她踹倒在地!
“好一个贱婢,当着我的面就敢背主,怪不得敢做下这样的事情!说,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下毒?是谁在背后指使?”
说着,眼角还微微看向凤青梧。
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要拉她下水。
凤青梧只觉得好笑,淡淡道:“你的主子可不是我,这里能做主的也不是我。你求我干什么?”
“王妃娘娘,看在孩子的份上,求求您救救奴婢!”
不愧是习惯了看人脸色的侍女,海棠几乎立刻抓住重点,嘴角带血爬过来,悲戚痛哭:“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
她悔恨交加,哭得不能自已。
凤青梧的神色却很冷。
她知道,海棠这会儿哭不是因为她后悔自己做过的错事,而是后悔自己不够小心,不但被抓住手脚,还害了腹中胎儿。
这样的忏悔,根本一文不值。
“王爷。”
安巧巧也红了眼眶,梨花带雨地跪倒在司君冥面前:“妾身一向谨小慎微,与人为善,到底是什么人非要置妾身于死地?还请王爷为妾身做主!”
“依侧妃的意思……”
司君冥面无表情,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淡淡道:“这幕后主使,应该是谁?”
“妾身不敢乱猜。”
安巧巧垂下头,柔顺地露出白皙的脖颈,意有所指地哭道:“从前府中风平浪静,王妃入府才短短几日,妾身就屡遭险境。王爷,巧巧真的好怕……”
矛头再一次指向了凤青梧。
凤青梧快要气笑了,指着鼻尖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是,海棠腹中的胎儿其实是我的?”
“我不但能让女子生子,还能短短数日就让她怀胎?”
她嘲讽地勾起嘴角,冷笑道:“那我还当什么恭亲王妃,我该被供在庙里,当一个送子娘娘!”
“噗!”
苏御控制不住地喷笑一声。
迎上众人的目光,忙压下唇角,眼神乱飞,假装不是自己笑出声。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安巧巧怯怯应声,梨花带雨地道:“王妃何必这么敏感,硬要往自己身上揽?巧巧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那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啊!”
凤青梧不耐烦:“你是不拐三道弯不会说话是吧?要不要本王妃给你扎一针,教教你?”
说着,指尖亮出银针,发着寒光。
几次下来,谁还不清楚她的手段?
金针救人,银针杀人,救人杀人也不过是一念之间。
想到之前的痛苦,安巧巧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王爷……”
被美人儿千回百转、我见犹怜地叫了一声,司君冥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眼如深海,复杂的眸光落在凤青梧的身上,沉声道:“王妃怎么看?”
折腾了这么久,凤青梧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开了。
就这,他还要问她怎么看?
她不禁恼怒道:“我能怎么看?我用眼看啊!冥皇叔自己后宅乱七八糟,还要等着我帮忙处理不成?”
自己没脑子还是没眼睛,自己不会看?
“大胆!”
苏御脸色顿时一沉。
“我大不大胆,苏侍卫第一次知道?”
凤青梧烦死了,翻个白眼:“海棠我能救,要问快问,我还等着回房休息呢!”
司君冥的脸色冰寒,抬手阻止苏御开口。
他冷冷地睥睨着烂泥般的海棠,责问道:“与你苟合的人到底是谁?又是何人指使你下此毒手?”
伴随着时间流逝,麻药的效果渐渐褪去。
海棠清晰地感受着腹中的疼痛。
她的额头布满冷汗,浑身颤抖:“除非,除非王爷答应饶奴婢和腹中胎儿一命,否则奴婢绝不吐露半字。”
“贱婢!惹下这样的祸事还敢谈条件!”安巧巧大怒,眼神阴狠:“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就算把你浸猪笼也是理所应当!”
海棠咬紧牙关,闷不吭声,只倔强地死盯着凤青梧,要一个答案。
“本王答应你。”
司君冥嗓音森寒:“倘若你敢有一字欺瞒,别怪本王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