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任何色情意味的抚摸。
“你想好了?”女人问,声音听上去很温和。
“想好了。”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只要她能活下来,什么都不重要。”
女人叹息,“恶魔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但她能活着,对吗?”
“活?当然,他们从不食言的。但是…”
女人停顿片刻,轻笑了笑,没有把那句话说完,“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就开始吧。”
她费力地抬起眼皮。
昏暗的灯光下女人走到门口,拉了一个孩子进来。
男孩年纪很小,看上去不过叁五岁。黑发遮盖住了眼睛,头低垂着,双手紧紧贴住身体两边,微微颤抖。尽管看得不甚清楚,他的五官也与女人极为相似。
“这是艾什尔。”女人红唇勾起,“他会代替我完成这次结印。”
“你的孩子?”她诧异道。
女人抿了抿唇,表示肯定,走过来,蒙住了她的双眼,“放松,马上就会结束。”
她略有迟疑,“为什么让他来?”
女人像是预料到了她的问题,解释道,“我有另外的任务。不用担心,他是个天才。”
“对了,你想给她起个名字吗?”女人忽然问。
她摇了摇头,“温斯顿和安妮会给她一个好名字的。”
“是吗…”女人挑眉,转头呼唤小男孩过来,“艾什尔,靠近一点。”
细软的小手贴上她鼓起的肚子,里面的胎儿早已没了心跳,死气沉沉的,比这阴暗的圣墟殿堂还要没有生机。
“按我说的那样,赐予她生命吧。”女人的声音听上去遥远了些。
小手移过的地方像遭受火刑那般灼痛难忍,液体好似岩浆,吞噬了她腹部以下的所有知觉。意识渐行渐远,黑色的生物蜂拥而至,将她拖入深不见底的洞穴里。
下坠。下坠。
她触不到底,心跳已经失灵。恐慌、害怕、担忧…成了不属于她的情绪。
她恍然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出巡时捕杀的一只吸血鬼,剖开胸膛,里面淌出恶臭的黏液,却没有一滴属于人类的血。
现在的她,也是这样吗。
不,大概不是。因为她早已经变得比吸血鬼更没有人情味了,诺亚死后,她更像是行尸走肉。
将灵魂卖给恶魔又如何。
只要他们的孩子可以活下来…
无论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诺亚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我们的孩子,会成为真正的公主。”诺亚轻吻在她微隆起的小腹上。
“亲爱的,该叫什么名字呢?”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
他英俊的脸庞抬起,朝她微笑,“瓦莱莉。叫瓦莱莉吧。健康、坚强、勇敢的女孩。我们的公主。”
回忆从眼前慢慢抽离,她痛苦地哀鸣。
“伊莎贝拉,”女人的声音从洞口落下,绵长的回音缭绕着,“永别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奋力喊出来。
“瓦莱莉…名字…”
尖利的嚎叫吞没了她的尾音,将她彻底裹进黑色里。
***
林路路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光线并不明亮,她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潮湿的气味让她浑身难受,皮肤上好像沾了层黏液,闷热窒息。
借着烛光,她慢慢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模样。
准确来说,这并不算一个房间,而更像是动物的巢穴。地方不大,四周是天然的岩石,表面很粗糙,坑坑洼洼。她躺的地方铺着两层厚厚的床垫,才不至于硌坏骨头。
勉强可以被称为墙壁的地方凿出两个壁龛,点着极为原始的蜡烛。尽头有一道木门,不规则的拱形门框,也是纯天然的风格。
有那么一瞬间,林路路怀疑自己又穿越了。
“有人吗?”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嗓子。
空气仍是静谧的,连一点风声也听不见。
但并不是什么回应都没有。
因为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觉到了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悄无声息地,缓慢地移动。
林路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起身爬下床垫。附近的矮柜上放着一盏可移动的油灯。
她拿在手中,赤裸的双脚试探性地踩到地面,没有预想中的那么扎脚,应该是刻意磨过的,某些地方甚至如大理石一般光滑。
她大着胆子往幽暗的地方走过去,发现刚才的判断失误失误。这里的空间其实很大,只不过大部分隐没在黑暗里,才让她产生了错觉。
油灯的光芒实在微弱,只能照亮附近的一小圈。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林路路心下发慌,不敢继续。急急地转身,刚要往回走,笨拙的脚忽然踢到一个东西。
“咚”地一下。
随即是细小的咕噜声,好像什么东西在封闭的液体中移动。
就是她刚刚察觉到的动静。
林路路不由自主地蹲下身,把油灯往踢到东西的地方举,凝神一看。
——差点没把灯甩出去。
这这这…
不是一颗蛋吗!
比她在博物馆见过的恐龙蛋还要大一些,滚圆的形状,微微晃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林路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正在她诧异之际,身后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她回头,发现塞巴斯蒂安正浑身赤裸地站在那扇开启的木门门口。不知是否因为光线异常,他胸口的大片刺青全部变成火红的颜色。
他盯着她的一会儿间,胯部的玩意已经高高挺立起来,还顺着她的视线嚣张地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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