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所谓的为我好,不过是把我全家当成了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叶瑶枝听见自己的心跳已经不像之前那般激烈的跳动,她感觉到自己握成拳头的手很冷,可是她说话的语气依然很平静。
“这么多年来,整个村子里没有一个人把我们全家当人看。”叶瑶枝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红肿的眼眶里藏着的目光越来越疯狂,若不是她的手被曾翠翠紧紧的按着,她早就把腰间的匕首给□□了。
“阿爹戍边战死的消息传回来,你这个当哥哥的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为阿爹哀悼,而是连夜赶了几十里的山路到县里昧下了抚恤金。”
叶瑶枝仗着有曾翠翠等人在这里,叶双成没有办法轻举妄动,把这些年在叶家村里受过的欺负一一铺陈开来。
“老子领自己弟弟的抚恤金干你娘的屁事!”叶双成自然是知道的,官府为战死的戍边将士设立的抚恤金只有这些将士的父母、妻儿有资格领取。
可是叶家村这地方山高皇帝远,官府对这种事情校验得并不细致,这才让叶双成钻了空子,在领到那一笔抚恤金的时候,叶双成乐得眉开眼笑,对于亲弟弟戍边战死的消息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死得好!”
倘若叶双林没有死,那他就领不到这么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了,家里老人留下的家宅和田产还得多分给叶双林一些。
叶双林死了,整个叶家就由他说了算,至于叶双林那个痨病缠身的婆娘和两个弱不禁风的孩子,叶双成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李沫和曾翠翠等人在听到叶瑶枝说自己是戍边战死的战士的孩子的时候,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看着叶双成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善,当他们听到叶瑶枝说叶双成冒名领走了官府给的抚恤金后,眼神顿时变得十分凌厉。
只有气昏了脑袋的叶双成没有发现周围气氛的变化,那些跟着他一起出来抓人的村匪们在李沫等人神色变了的当时就吓得全身发软,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现在的他们看起来与那几条被吓破了胆,匍匐在地上呜咽的狗也没什么差别。
叶双成听着叶瑶枝说起弟弟的死,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还挂着几分聪明得逞的得意,对着叶瑶枝说话的口气是高高在上的嘲讽:“你爹是个短命鬼,还是个榆木脑袋,我装了一场病就不用服兵役,他就是因为太笨所以才自愿去从军。”
“叶双林在战场上被人打死,那是他活该。”叶双成的脸上全是讥讽与得意交杂在一起的神情,没有看见在他说出自己戍边战死的亲弟弟的大名后,李沫勃然震怒的脸色,还在洋洋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小聪明,出言不逊的讥笑早已亡故的弟弟。
“这年头,只有傻子才会自愿去从军。”叶双成盯着叶瑶枝的眼神凶悍,全是一副目无王法的得意:“他的死全是他自找的,留下你们孤儿寡母三口人被我奴役欺负,是你们活该!”
“你胡说!”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叶昭清突然暴起,在徐大夫众人没来得及拦住他的时候冲了过来,一口咬在叶双成的手臂上,直接把叶双成的左手给咬得流血。
“啊!”叶双成当即暴怒呵斥道:“小畜生,松口!”
叶双成自然不是吃素的,对着叶昭清的脑袋就是一拳,恨不得把叶昭清的脑袋砸成田地里的碎瓜。
迅猛如风的一拳没能砸在叶昭清的脑袋上,千钧一发之际,李沫迅速扯过叶昭清并以掌应拳,生生接住了叶双成的拳头并将之打了回去,险些把叶双成的手打骨折。
叶昭清不停的在李沫的怀里挣扎,嘴里还嘶吼着:“我阿爹是英雄!不是傻子!我阿爹是英雄!不是傻子!”
眼泪一条一条的从叶昭清的眼眶里留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他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衣服上,染湿了一大片。
“我呸!叶双林算什么英雄?”叶双成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的弟弟叶双林,觉得只有愚蠢至极的人才会自愿做出从军戍边的决定,更没有把叶双林的家人放在眼里过,认为他们都是自己手里可以任意拿捏的蝼蚁。
只要是能让叶瑶枝一家人痛苦的事情,叶双成都会做,只要是能让叶瑶枝一家人难受的话,叶双成都要说。
哪怕刚刚才被李沫以武力警告过,叶双成也不见收敛,他在瞧见叶昭清愤怒抓狂却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时,心里立刻升起了一股凌虐的快感,只想让叶昭清再难受一些。
“他就是一头狗熊!一头愚昧至极的笨猪!他死了活该!他死得可真好,他要是不死我还不一定能发财。”叶双成继续添柴加火,对戍边战死的叶双林出言不逊,并洋洋得意的炫耀着当初装病逃了兵役的自己是多么的英明神武。
“我和叶双林那头笨猪不一样,怎么会去干那种九死一生的勾当?”叶双林没有察觉危险的靠近,还在自顾自的炫耀自己当初的作为,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绝顶:“官府的名册上有我的名字又如何?老子就是有本事装病留下来,所以活下来的人是我,发财的人也是我!”
叶双成正说到得意的地方,腰腹忽然被人给重重的踹了一脚,整个瞬间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当即咳出一口血,他靠着的那根树干嘎吱一声,竟然生生断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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