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还以为是桂姨回来看自己了,却没想到,她竟是回到了去年的十月。而这个时候,那件事还没发生,桂姨也还没因受牵连而被赶出国公府。
那么,是不是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那件事还没发生,只要她没有自轻自贱,那她就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突然重获新生,颜熙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
“桂姨,你回来了可真好。”颜熙似是又回到了从前还在颜家时一般,不那么重规矩,高兴之下,她扑过去就紧紧搂住桂妈妈脖子。
桂妈妈却还在疑惑:“姑娘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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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熙不知道自己这样算是怎么回事,也太离奇了些。
但她的确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去年的十月,回到桂姨还没被驱赶出府时……
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那她也就暂时不必去管发生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了。
眼下当务之急,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彻底冷静下来后,颜熙诚恳的和桂妈妈说:“桂姨,之前的那件事是我思虑不周,我们不要那样做了。”
二人之间有不必言明的默契,桂妈妈一听就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
忙问:“姑娘说的可是真话?”
颜熙摆出了一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表情,她郑重点头:“真心话,肺腑之言。”
“好,好。”桂妈妈喜笑颜开,她自然是一开始就不赞成这样做的。
姑娘虽配不上公府高门,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姑娘,不是谁都能糟践的。说句实话,若不是不幸,误打误撞竟和世子爷扯上了关系,在吉安县内,姑娘是可以嫁到一个很不错的人家,嫁给一个很不错的郎君幸福美满过一生的。
那般自轻自贱,只为一个男人,实在不该是姑娘做出的选择。
可姑娘之前执迷不悟,如何劝都不听,她也实在没办法。如今她能自己想通,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既然已决定作罢,这种事,还是趁早彻底断干净的好。所以,桂妈妈也等不及了,只招待了几句,她就先出去了。
颜熙换好衣裳后推开窗,入目还是熟悉的一切。
虽然十月要比八月冷得多,但此刻颜熙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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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之前在颜家,或是在卫家,凭桂妈妈这样的身份,自然是可以出入自由。
但如今这是在国公府,而她又只是一个寄居在府上的“远房表亲”的奴才,言行自然受限制。她出不去,自然得花钱各处打点。
好在颜家有钱,姑娘上京时又变卖了家产傍身。如今,多花些银子把事情办得隐蔽稳妥些,她还是做得到的。
但即便是如此,桂妈妈还是提心吊胆。
毕竟大户人家,人多眼杂,关系又繁复错综,万一一个不小心,叫谁抓去了把柄,那可真是不敢想其后果。
总之人在屋檐下,还是得尽量低调一些,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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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熙虽然暂时是以远房表表表姑娘的身份寄住在魏府,但外人不知内情魏家人却是都知道的,她迟早要入世子爷内院,给世子爷做妾室。
所以,在安排住处的时候,颜熙便被拨了个靠着魏珩住处的小院落住。
颜熙如今住在雅菊轩。
魏珩虽然没有特意交代手下盯着雅菊轩,但身为世子身边的第一人,兆安这点觉悟还是有的。雅菊轩那边的一举一动,兆安都有安排人悄悄盯着。
大事小事他心中会有掂量,若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兆安自然不会禀给世子知道。但像是雅菊轩的奴才私下偷偷买通府上的门子,把外面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府上来,这种事,兆安是一定要汇报的。
之前雅菊轩那边有这个动静的时候,兆安就把此事禀给主子知道了。主子当时听了后,只是静默了一下,然后让他继续盯着,暂时先别惊动。
而如今,那件事又有了新的动向,兆安自然是要急急跑过来汇报的。
入夜时分,魏珩书房亮着油灯,他一如往常安静的呆在书房内看书。
突然的,兆安推门走了进来。
“世子爷。”兆安虽急,但知道主子喜静,所以他进来后手脚是轻的。
魏珩静坐于书案后,头也没抬,只是平静问他什么事。
“是雅菊轩那边的事。”兆安冷静说。
魏珩手上动作明显滞了一瞬,旋即目光也从书册后平静朝兆安探视了过来。
兆安触到主子目光后,知道他这是在暗示自己继续说,于是忙道:“奴才打探到,那雅菊轩的桂妈妈,并没有从外头的香贩子手中买下那种迷香。今儿她带了银子出门,又多付了一倍的钱,送走了那个香贩子,并叮嘱他守口如瓶。”
魏珩本来是在认真听的,听完后忽然就轻笑了一声。
倒是有意思了。
兆安忖度着主子面色,小心翼翼问:“世子爷,接下来……该如何做?”
魏珩的那声轻笑不过是一晃而过,这会儿他早又恢复了清冷的面孔。他只稍稍凝神细想片刻,便吩咐道:“除了雅菊轩的人,但凡收过银子为颜氏谋过事的,都寻个借口发卖出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兆安得了差事后,即刻就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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