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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歹说,瞿斐总算是安抚住了自家夫人,套上马,朝着山下出发了。
    与此同时,现代苏家四合院内的书房。
    “阿离,如果实在没有消息,暂且放一放吧,咱们不急,以后再找也是一样的。”苏延卿看着自家孙子这些天的奔波,人都瘦了一圈。
    他心急见到儿子,但他现在更心疼孙子。
    “不急的,爷爷。”瞿秋离有自己的打算,“这还没几天呢,等我哥,我是说蔺家的哥哥,过生日的时候,要还是没有消息,我就先回来待一段时间。”
    苏延卿点点头,“你有分寸就好。”
    瞿秋离朝着爷爷撒了个娇,“我知道爷爷最疼我了。”
    苏老爷子笑得露出两排洁白的假牙,什么叫含饴弄孙,这就是了。
    “爷爷,我想给沈世奇打个电话,问问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这是瞿秋离慎重思考过后才决定的,“虽然他那时候才五岁,可孤儿院的孩子都比较早熟。”
    所以,他还是怀疑沈世奇可能拿了他父亲留下的信件。
    到现在,爷孙两人都完全相信,他们的父亲/儿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
    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瞿秋离第一次主动给沈世奇打电话。
    电话响了八声,终于接通了,“阿离?我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吗?”
    “我是找你问点事情。”瞿秋离直奔主题,“当初我被院长拣回孤儿院的时候,你有没有碰我襁褓里的东西。”
    握着手机的沈世奇,喉头发紧,片刻后,他又云淡风轻的问:“阿离为什么要问这个?”
    “你就说动没动?”瞿秋离态度有些强硬。
    “没有。”沈世奇冷着一张脸,眸中却翻涌着情绪,“我没有动你的信。”
    瞿秋离笑了,“我有说过是信吗?信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世奇勾着嘴角,“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沈世奇猛灌了一口酒。
    “我说,沈先生。”施诚翘着腿,抱着身边的小男孩,“你该不会是又心软了吧?”
    沈世奇嗤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提前就得知了那封信,但他之后肯定会来找我的,施少爷就等着吧。”
    这也算是他们的计划中的一环了。
    施诚跟他碰了一杯,“那我可就等着了。”
    “我先走了。”沈世奇站起身,“施少爷好好玩,我去安排那边了。”
    离开酒廊,沈世奇眼神中露出意思恨意。
    他记得当年父母都死了,亲戚们像踢皮球一样,谁都不肯接受他,最后他只能去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的日子,他无时无刻不想有个家,而不是跟那些鼻涕虫一起抢两块肉吃,而他还要装作很懂事,去照顾那些鼻涕虫。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叔叔。
    叔叔会给他洗澡,会给他买玩具,会教他识字读书。
    后来有一天,叔叔给他洗澡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了那叔叔身上的怀表,他好奇心重,拿到手里玩了一会儿。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位叔叔发脾气,他当时害怕极了。
    虽然后来那叔叔给他道歉了,说那块怀表只能留给他未来的孩子,不能随便玩。
    他记住了。
    他也记住了叔叔说下次过来的时候,带他去游乐园玩。
    他等啊等,等了大半年,叔叔没有再出现过,可院长某一天却抱回来一个婴儿,婴儿身上挂着那块怀表。
    他当时心里震惊的无法言语,不是说怀表只能给自己的孩子吗?
    为什么会在这个婴儿身上。
    婴儿哭闹得很厉害,孤儿院的阿姨带婴儿去还尿布,他跟着去了。
    解下来的襁褓中,有一封信,他看见了,阿姨没有看见。
    他在孤儿院的时间不短了,知道这种带有信件的男孩儿,最后都会被什么亲戚,或者是爷爷奶奶带走。
    那时候年岁小,信里的内容他也只认识一小部分,依稀只记得有个联系号码,名字是什么他都忘了。
    他看着那块怀表,再看到那封信,一念之间,他把那封信藏了起来,最后撕得细碎,冲进了厕所里。
    凭什么这个只会哭闹的婴儿能做叔叔的孩子?而他却不能?
    可他始终没有等来叔叔带他回家,只等来了蔺家的资助。
    他原以为这样也好,至少蔺家有钱,后来真少爷被拐卖了,蔺家就他一个孩子,他觉得只要自己好好表现,肯定能被蔺家收养,成为蔺家正式的养子。
    可是他没想到三年后,蔺家又带回来了瞿秋离。
    他当时一眼就认出来了,鼻尖上的小痣不会有错。
    后来……
    瞿秋离这边挂了电话,满眼都是愤怒,“我就知道肯定是他拿了信件。”
    “时间过去太久了,那封信还在不在都不一定。”苏延卿也很感慨。
    他甚至都想不通,一个五岁的孩子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叹了口气,“没有信件也没关系。”
    反正怀表还在就好,只要怀表还在,他们就还有希望。
    第二天,瞿秋离陪着老爷子吃了个早饭,处理好现代的信息,又准备穿越了,“爷爷,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免得那边出什么意外。”
    毕竟是住在客栈里,人多眼杂,被人发现他凭空消失,那就麻烦了。
    苏延卿颔首,“你自己看着办吧,书房的门,我出门之后会关起来,没有钥匙,外面打不开,你回来再打电话通知我给你开门。”
    “好,我知道了。”瞿秋离拨弄着怀表,穿越了。
    睁眼间,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公子。”店小二在小声的敲门,嘴里还嘟囔着,“昨晚就回房了,怎么现在还不见出门,有这么能睡吗?”
    说完,他又对后面跟上来的男人说,“这位老爷,真的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可能还没起床,要不您再楼下等等。”
    要不是收了这位老爷的银子,他都不想上来敲门的。
    瞿斐焦急得来回踱步,他昨天连夜骑马下山,先是去找了祁明哲。
    祁明哲跟他说什么墨弦公子,他哪里知道墨弦公子是谁,还说什么墨弦公子是他父亲,当时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直到他看到了祁明哲书房里的仙人抚琴图,说起了墨弦公子鼻尖上的小痣,他才算有了猜测。
    拿到准确信息,他又找了苏三儿,问了苏三儿那边了解的情况。
    再然后,他又找到了那个车夫,看到了车夫手中的画像。
    如今,已经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就是他的儿子来了。
    他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一路狂奔到客栈。
    只不过,他儿子昨晚回了客栈房间,一直没出过门,还特意吩咐了店小二不准打扰。
    门也是在里面锁住的。
    他心中有猜测,毕竟自己也不是没有这么干过。
    瞿秋离在屋里,整理好了着装。
    他吩咐过店小二,不要来打扰他,现在这么早来敲门,要不是出什么意外了,要不就是那边有消息了。
    他开门的手都有点颤抖,来来回回几次,门都没有被拉开,或许是近乡情怯吧。
    深呼吸两口,先开口问:“小二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您休息的。”小儿高声回答,“有位老爷过来找你,说一定要见到你。”
    瞿秋离又问:“那位老爷什么样子?”
    “那位老爷就在门外。”店小二说,“他看起来还挺着急的。”
    来了,终于来了吗?
    瞿秋离再次深呼吸两口去,一鼓作气,拉开了客栈的房门。
    房门外,店小二唯唯诺诺的道了歉,然后下去了。
    “你是……”
    “你是……”
    四目相对的青年人与中年人,异口同声。
    其实不必再说什么,就这么一眼,双方都认定了那是自己的儿子/父亲。
    瞿秋离看着面前的青衫男人,他从未想过自己跟他这么相似。
    不是长相,长相上他们只有眉眼有几分相似,相似的是气质,一种独特的气质。
    他不合时宜的想,难怪,难怪当初文物中心的那些老师们要说自己跟瞿斐很像了。
    “你还好吗?”瞿斐看着儿子居然都跟自己一样高了,心中的感慨和遗憾都溢满了。
    瞿秋离咬了一下唇角,“先进来说吧。”
    这里是客栈,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有些话,这里也不方便说。
    关上了房门,两人对坐,相顾无言。
    瞿斐有太多的话想问了,可看到儿子的这一刻,他居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二十多年了,他错过了儿子的成长。
    儿子会怪他吗?
    还有他父亲,父亲还好吗?父亲都该八十岁了吧,也不知道是否还在世。
    瞿秋离看着瞿斐,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慨。
    这个父亲,其实跟他想象中的模样还是有差别的,今年他五十岁了,但似乎保养得还不错,看起来没有五十岁那么大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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