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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戏NPC怎么可能有意识嘛!他对这个想法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努力说服自己,建国以后不能成精,现在是和谐社会,不可能有灵异事件发生。
    这一愰神间,游戏里已然日暮西迟,红霞满天。
    谢文晓得柳永年这两天又是被打,又是坠崖,肯定已经精疲力尽,所以就没有打扰柳永年休息,轻轻将游戏退掉。
    谢文浑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没有把小侠客当成NPC来对待,游戏人物怎么会知道疲倦呢?就算有也不过是程序员提前设定好了的吧。
    谢文放下手机,抬头看向钟表,此时刚好八点半。
    他虽然毫无胃口,但是总也不能空着肚子睡觉,不然半夜饿醒了,更难入睡,他去冰箱拿了一瓶牛奶,哈密瓜味的。
    谢文很喜欢这种甜到腻的味道。
    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这种令人窒息的甜味为什么能让他感到放松,毕竟这对于他来说是抽烟都不能解决的事。
    第一次喜欢上甜味大约是在孤儿院的时候吧,在那之前,谢文更喜欢辣味的食品,后来随着李元的喜好,他渐渐改了自己的习惯,开始尝试吃起甜来。
    从那以后这个嗜好就被慢慢保留了下来,但是也的确有用,谢文喜欢沉溺在甜食里,这是多么久远的记忆了。
    谢文将嘴唇上的牛奶舔净,回到卧室打开了微博,打算浏览一遍新闻就去休息。
    然而他打开热搜,第一眼就见自己下午发的那条微博颖然已经冲上了热搜第一。
    人们七嘴八舌地都在议论,猜测影帝这个微博代表了什么,或者说传递出什么信息。
    有人去扒了这张照片上的游戏出自哪里,却发现不过是个小众的放置手游,因为过于逼氪,风评不是太好,在某手游平台拿了二点四的高分。
    有人未必管得这条微博讲的什么,只是在那条微博下面激动的刷着自己的爱意或痛恨,或希望影帝复出,或痛骂两年前那些落井下石的种种。
    当然也有人在底下疯狂地叫嚣,说这垃圾不配做影帝;说这垃圾败坏了演艺圈的风气;说这垃圾造成了不好的社会影响,就该封杀,微博最好也给封了。
    猜来猜去,各路人马撕的有来有回,终于在这万家灯起的热闹夜晚,将这条微博顶上了热搜第一。
    谢文看着网上各路留言,一扫而过,不着痕迹,同样也不悲不喜,只是这微博本体正是受伤的蠢萌小侠客。
    他忽然不开心起来,删掉吗?
    谢文虽然早已不为外事所动容,其实只是没有遇到他在意的事罢了。
    世人因我而陷入囹圄,我无能回报众人。
    于是谢文皱着眉头删掉了这条,他上一条退隐的微博再次回到了首页。
    然而谢文不知道,他删掉微博之后,却又激起了新一轮的探讨撕逼,热搜迟迟不肯退下。
    他只晓得,自己现在累了,该睡觉了。
    谢文一向睡眠不好,所以他才尽量让自己早睡,这样半夜无端醒来,也能拥有足够的睡眠,不低于第二天打不起精神。
    然而今天的种种事情,往事的追忆,项导的电话,还有蠢萌的小侠客,确实让他彻夜难寐。
    谢文烦躁地翻了个身,正要把脸埋到枕头里,却听见客厅里传来砰的一声响,惊得他忙从床上坐起。
    不怪他这样惊诧,这声音不像是家具或瓶瓶罐罐等物体摔碎的声音,倒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
    他去年住在西城的时候,家庭住址被狗仔摸了去,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总有人偷偷摸摸潜入他家,企图与他发生一些什么,或者得到些什么,虽然最后总被他叫保安给轰了出去。
    但是狂热粉丝不时的造访,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于是谢文于年初的时候搬到了城外,总算得了一些安宁。
    这声响让他想到了以前,所以他不能不为之惊诧,谁知道这群名为狂热粉丝,实为暴徒的人会做出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出来。
    谢文皱眉,青筋直跳,他尽量令自己沉下心来,不可躁怒。
    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柄匕首,紧紧攥住,刀露寒芒,映着窗外的月光,还有谢文冰冷的眼神。
    这匕首是谢文退隐之后买的,一直放在自己随后可以拿到的地方,为的就是哪一天遇到如此急事,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
    自从买了之后,两年来也未曾用过,今天也不一定能用得上,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拿在手上,至少让自己心里有种踏实感。
    谢文遮住自己露出的胸口,将松散的睡衣系紧,手持匕首背在身上,蹑足走到卧室门后。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企图听到些客厅的声音。
    结果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钟表滴答滴答,敲着静谧的夏夜。
    谢文听不见声音,也不轻举妄动,心中自有盘算,他刚刚绝对没有听错,是有人摔倒的声音。
    此时的安静,不过是对面的沉寂,只有谁沉得住气,才能拿下这最后的胜利。
    谢文不是没想过打电话叫保安来,只是这里确实是个偏远郊区,只有闲散居民三三两两,组成了一个聚居地而已,压根就没有保安这种东西。
    靠天不如靠己,不过越是听不见声音,谢文越发烦躁,真的有人吗?
    最后,谢文先沉不住气了,啪嗒一声打开了卧室的灯,并且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门把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开房门,卧室的光像洪水一样全都涌向客厅。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年轻人倒在地上。
    这人一袭古衣青衫,头上挑着一个高高的马尾,宽眉深目,身形健硕,似是练过的。
    谢文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人昏在地上,自己暂时没什么威胁。
    而且这人长的很正气,大约不会是什么宵小。
    虽然谢文从不会以貌取人,但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分明从心底生出一股安定感来,于是下意识认为这人是个好人。
    待放松下来之后仔细观察,谢文忽然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这不是小侠客柳永年的打扮吗!难道是有人看了今天的微博,知道了我的喜好,才打扮成这副模样过来投我所好?
    再观察下来,谢文将这个念头掐掉,绝对不可能的事,这人眉眼具与小侠客一样,虽然游戏中是只是3d建模,与真人有些差距。
    但是谢文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人给他的感觉和小侠客不差分毫。
    谢文回卧室拿出手机,登入游戏,翻了好几遍却不见小侠客在七月谷中,此时明明是夜晚,也没见系统提示,他人能去哪了?
    再结合睡觉之前的种种猜测,谢文顿时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倒塌,这个世界还是三维的吗?自己莫不是也是游戏世界的一部分?
    不过即使谢文再确定答案,再接近答案,也得经过事实验证才能得出,否则也只是猜测罢了。
    谢文拿着手机回到客厅。
    也许是卧室来的灯光在原本黑暗的客厅里,显得过于刺眼,地上躺着的人抬手挡住了眼睛。
    谢文以为他要醒了,于是停下了正要叫醒他的动作。
    谢文蹲下,俯身观察,这人的领口松散,从上面正能看见他的胸肌。
    不过谢文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因为这人身上的鞭痕让他瞳孔微缩。
    谢文震惊之余,也确定了心中所想,但是又生出一股迷离之感,我该如何对他?
    如果柳永年仅仅只是手机游戏里的NPC,谢文尚能用其调笑,聊解生活之闷,或者当初儿子来养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如今柳永年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谢文却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谢文本来就不善于交际,以前未成名之时,自己尚可应对,后来暴火之后,交际之事全都交于助理去管了。
    他本是一个很封闭自我的人。
    谢文伸手想要摇醒他,却又收回了,不醒还好,如果醒了该怎么对他,该怎么说话?
    还未想好措辞,谢文就见柳永年拿开了遮住眼睛的手,睡眼惺忪地望着他。
    谢文脑中一下空白起来,愣愣地就这么和柳永年对视着。
    直到柳永年彻底醒来,意识回到了脑中,看见一个陌生的人如此不加掩饰地盯着他,他腾的一下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
    谢文回过神来,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一时比较尴尬,正打算起身,所以身体稍微前倾以借力,却被柳永年撞了个满怀。
    原来是柳永年颇为不好意思,又见这人没有动身的意向,于是想站起来找自己的新剑,并且稍稍与这个身着怪异短衣短袖的男子拉开一点距离。
    正巧两人一个起身,一个俯身,让谢文吻到了柳永年的发心,独特的药香直窜进他的脑海,让他回过神来。
    柳永年倒没注意到啥,只感觉自己的头被撞到了,大约摸是撞到了这个人的身体吧。
    他迅速远离,东张西望也没找到自己的剑,却发现这里的摆设不是自己家,于是忘了刚刚的脸红和尴尬,迷茫地问道:你是山贼吗?我又被绑架了!
    谢文抿了抿嘴,这时终于确定了,这么蠢的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小侠客。
    作者有话要说:  柳永年:程序猿!为什么我老是晕倒!
    程序员:这个不归我管,你得问作者那个憨批!
    8.这次真没了
    谢文不露声色地安抚李永年道:放心吧,这里不是贼窝。
    柳永年听此像是得了安慰,稍稍放下心来,但是迷离的眼神变得更加迷茫起来,心中全是,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啥?我不是在家睡觉吗?诸如此类问题。
    谢文对于游戏人物突然变成了现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却也没有别的情绪,只当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即使两个人有太多问题需要互相询问,但是现在已经不早了,早就过了碳基生物该睡觉的时间了。
    谢文看着柳永年这么迷糊,应该是还没有睡好,于是他顶着柳永年一脸疑惑,迷茫和稍显防备的眼神,拉着他来到了卧室道:天不早了,先睡觉吧,明天再说。
    柳永年确实也很困,毕竟这两天发生的事确实过于起伏跌宕了,让他身心都有些疲惫。
    他原本就很困,只是想着要和田螺姑娘报喜,于是不去睡觉反而从床上起来去写信,只是为了早点给田螺姑娘报喜,说说自己在崖底遇到事情。
    虽然他并没有想到一件关键的事,他并不知道海螺姑娘家住哪里,甚至不知道海螺姑娘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所以这信确实也送不出去,还不如趁笛声响起时大声喊出来实在。
    但是过于喜悦的他并没有在意这些,一心只想要和海螺姑娘分享故事,却因为太过劳累而昏倒过去。
    此时柳永年见这个陌生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害他的意思,思绪也就开始放空了,什么也不在意了,只想着睡觉。
    而且这个床上的枕头看起来白白胖胖的,好像好软和啊!
    不像自己的枕头,竹条铺面,里面是些干草和五味子,睡起来硬邦邦的。
    他的心里一直在叫嚣着,睡它!赶紧躺过去!
    谢文见柳永年迷迷糊糊地走到床边,噗嗒的趴在床上蹭了蹭,不一会就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响起。
    谢文面上不显,心中却很愉悦,他轻手轻脚过去将柳永年的剑拿开放到了床头柜上,又将他横着的身体摆正位置。
    因为柳永年过于高大,谢文只能用两只手抱着他才能稍稍移动些位置,此时他的鼻尖距离柳永年很近,那股草药味又再次扑来,□□着谢文的嗅觉。
    这些完成之后,谢文牵了一角被子,舒舒服服地在柳永年身边躺了下来。
    谢文的嗅觉很敏感,一向排斥自己不熟悉的气息,但是此时一股不同于自己身上的草药味慢慢挤占着卧室里的空气,缓缓萦绕在自己周围。
    这味道很是令人神安气宁,谢文没有感到一丝不适,在这草药味的包裹中慢慢睡去。
    昨晚是谢文这两年来最舒适的一觉,他将自己沉在枕头里,沉在弥漫着的草药味里。
    清晨,太阳唤醒一切,周身浓郁的草药味渐渐转淡,谢文从迷惘中骤然惊醒。
    他转头却发现自己右手边的小侠客不见踪影,这一切都是梦吗?
    不管是不是梦,即使真真切切,谢文也得让他消失,虽然他已退隐,但是不时有人造访。
    虽然谢文不在意这些条条框框,但是这事说出去也颇为麻烦,扰人清梦,所幸让这些痕迹消失了也好。
    谢文抽动鼻子,那味道还在,不似作假,还有床上的痕迹,都证明昨天的的确确有一个人来过。
    谢文起床将被子掸平,打开了遮掩着的窗帘和窗帘后虚掩着窗户,顿时一股新风袭入卧室。
    最后一点痕迹就这么消失了。
    他落寞地回头,干净整洁的床铺仿佛没有人睡过,他扭头却注意到小侠客的剑还在床头柜上,心中不由生出担忧来。
    这小家伙儿怎么丢三落四的,剑都能落下,好不容易得来把宝剑,却又丢在了我这,出去再碰到贼匪之人怎么办。
    行走江湖不能没有好装备呀!
    谢文带着这样的思虑去洗漱,然后热了杯牛奶,烤了两片面包。
    他打开游戏,却见游戏中此时正是清晨,与现实世界一般无二,都是早上七点。
    清晨的七月谷,水雾弥漫,鸟儿唱响了山林,偶有松鼠从谷中蹦过。
    渐渐温度上升,水雾散去,只有叶子上的水珠投射着清早的阳光,不消多时,也要升华而去。
    谢文顺手将昨晚种的菜收了,又撒上新的一茬,这才将视角拉向柳永年的卧室。
    不出所料,柳永年正在床上撅着屁股呼呼大睡,很没有睡相。
    谢文想到刚刚柳永年落在自己这的剑,此时正没有恰手的兵器,于是去商城逛了一圈,挑了一柄长剑,名为追风。
    此剑剑身较为细长,剑长三尺有余,精铁打造,自有寒光内敛。
    谢文挑来挑去,虽然商城里神兵利器一堆,自觉这柄剑最合适不过了。
    这柄追风虽然锋利无比,但是却不显于外,也不算华丽,只当是普通铁剑,想也不过如此。
    柳永年武艺并不高强,再好的剑在他手中也使不出威力,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财不外露才是真理。
    谢文将这柄追风放在纸船上,并且稳稳当当停在了小侠客的家门口。
    做完这一切,小侠客还是没有醒,于是谢文将游戏关掉。
    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去后,谢文坐在餐桌上发了一会呆,有些迷茫接下来要做什么。
    想来想去,谢文去客厅拨打了项导的电话。
    嘟声过后,是项导的声音:嗨呀,文文多久没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这是答应复出了?
    嗯,是有这个意思,不过具体的事情还得再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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