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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宜半夜醒来,觉得口渴万分,她趿着鞋刚站起来,就晃晃悠悠地栽倒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她揉了揉太阳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重新爬起来。脑子晕晕的,有些站不稳,她扶着墙走到饮水机前,想快点喝完回去睡觉。
    此刻蒋宜的大脑钝钝的,眼皮上像有千斤之重,她抬起来显得特别吃力,只能半眯着眼睛。一个不留神,她被滚烫的沸水烫到手。手应激一缩,握着的玻璃杯掉了下来,连同里面装着的沸水一并砸到她脚上。
    她被烫得高声叫了一句,吓得单着脚跳开。鞋子沾到水一滑,她重重摔倒在地上。
    宋昉今夜本就失眠,哪怕入睡也是半清醒着的,蒋宜一叫,他立马惊醒过来,掀开被子冲到了外面。
    宋昉一出来就看到蒋宜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怕得赶紧抱着她往医院去。还好还好,深夜路上的车辆不多,他一会儿就开到医院里了。
    蒋宜的身体烫得像火山石一样,宋昉估计她是昨天冻感冒了,他连忙跑到急诊室找值班医生。
    果然是白天着了凉。医生先给她的脚敷上烫伤药包扎好后,让宋昉抱着她躺到病床上等挂水。
    扎针的时候,蒋宜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宋昉安慰她说:“别怕,医生给你挂水呢。我会一直在这儿守着你,你不用担心。”
    “嗯。”蒋宜虚弱地应了一声,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清晨,鸟儿在枝头鸣叫,叽叽喳喳的,吵死个人了。
    蒋宜悠悠醒来,望着天花板她想起了半夜发生的事情。她低头看,宋昉穿得单薄,正趴在她床边睡觉;她再仰头看,输液架子上空了好几个瓶子,恐怕这个夜晚没少折腾他。
    该怎么形容她此时的感受呢?大概是人之处危,其心也软吧!蒋宜稍支起身子,想找找有什么可以盖的想给宋昉披上。哪知她一动,宋昉就醒了。
    “吵醒你了。”
    “没事。”说是这么说,但宋昉满脸的憔悴是骗不了人的。
    蒋宜说:“你回去睡会儿吧。”她现在也没有液可输,不需要他在这里守着了。
    宋昉摇摇头,给她掖了掖被子,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他一提,蒋宜还真的有点饿。她想了想说:“我想喝银耳羹。”
    “好,”宋昉又嘱咐她说,“有什么事记得叫护士。”
    “嗯。”
    蒋宜百无聊赖地待了会儿,宋昉就回来了。宋昉把床给她摇起来扶她靠在上面,然后将碗端给她。
    热乎乎的,蒋宜喝了一口后觉得胃里无比舒服。宋昉又打开包装盒,夹起一个包子问她:“要尝下包子吗?”
    蒋宜闻了闻,惊喜地问:“是东邻路那家?”
    “嗯。”宋昉笑了笑,知道她喜欢,特意去买的。
    “那我尝一个。”蒋宜张开嘴接住,她轻轻咬开包子皮,嘴里立刻迸满了浓稠鲜美的汤汁。汤汁多得她都有些兜不住,宋昉赶紧拿纸巾给她擦了擦。
    趁这个空当,宋昉跟她说:“你下午还要挂水,所以我给阿姨打电话了,他们待会儿就到医院里来。”
    蒋宜立刻皱着个脸说:“干嘛跟他们打电话啊,他们一来我准被骂。”
    “我待会儿得去学校,晚上我才能过来,对不起了。”
    “那你跟我妈说,先去咱们家收拾个衣服和洗漱用品,还有把我的手机也带来。”
    “嗯,我吃完就打。”
    宋昉走后,蒋宜无聊得玩手指,也不知道她爸妈怎么还不来。
    有一个护士,戴着口罩看不清脸,总是隔十分钟就来看她一眼,看了就走人,也不说什么,搞得蒋宜都糊涂了。她再来时,蒋宜忍不住出口问:“您好,请问我是有什么问题吗?”
    护士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你误会了。宋昉走之前说,你现在没人陪着,央我多照看你点儿。”
    “噢噢,谢谢你了。”
    “不用谢,同事间帮个小忙没什么的,”她又笑了笑说,“你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蒋宜点了点头。
    或许人生病的时候,心灵都会变得很脆弱,平常建起来的防线很容易被击垮。蒋宜忽然觉得,宋昉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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