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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程封以宣告蒋子白恢复健康为名义,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舞会,他还特地向蒋博文一家发出了三张邀请函。
    连婚礼都没被邀请的他们,猛然收到这样的信函,不用想都知道里面有问题。
    但即便心里清楚,他们也没有办法拒绝。
    最后,舞会当天,蒋博文一家三口,还是顶着宾客们各色的眼神,进入了舞会现场。
    舞会走的是典雅的风格,相当的安静,人们的交谈也多接近于窃窃私语。
    可蒋博文却觉得,只要他们一经过,原本正在说悄悄话的人们就会像说好了一般,默契地噤声;等他们一走,那惹人生厌的私语声便再次响起。
    蒋博文咬了咬牙,看舞厅中央的蒋子白的眼神逐渐不善。
    范雨馨轻咳一声,提醒丈夫保持风度,自己却绞紧了手帕。
    “那个小鬼——忘记是谁把她养大的了?!”蒋博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音量,咬牙切齿。
    范雨馨安慰般地拍了拍蒋博文,说:“我去和她说几句话。”
    尽管蒋子白已经公开与他们脱离了亲子关系,但毕竟有一段过去在,范雨馨不觉得蒋子白会完全不给他们面子。
    “子白,和我聊聊?”
    蒋子白听见身后传来的范雨馨的声音,慢慢勾起嘴角。
    “失陪一下。”她对李夫人说道,带着范雨馨走到了舞厅的钢琴附近。
    流畅的琴声成了她们这场对话的伴奏,范雨馨凝视了蒋子白一会,故意端着架子等她先开口。
    蒋子白也不屑和她争这些细枝末节,便直接说道:“范夫人,可别说我瘦了,要多补补这种客套话了,没意思。”
    范雨馨正要出口的那句“这些天你瘦了”又被她吞了回去。
    “子白……”
    “也别这么叫我,有事还是直说了吧。”
    见蒋子白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范雨馨索性开口:“攀上了程总,就忘了是谁把你带的了?”
    “——这些年的养恩,你不打算还?”
    她不说这些还好,她一说,蒋子白就忍不住烦躁起来。
    “养我的是我妈给蒋博文的钱,照顾我的是用钱请来的仆人——”
    见范雨馨的脸色变差,蒋子白又添上了一句:“对了,蒋家确实也帮了我不少,比如让我学会怎么解决剩饭,怎么在被打骂的时候不哭出声……”
    范雨馨的眼睛瞪得滚圆,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嘴。
    蒋子白说的话句句属实——那时的蒋子白活像一个反应迟钝的傻子,一开始那些小小的苛待,她都像没有感觉,也没有人为她说话,这样的事情便愈演愈烈……
    而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反应水平逐渐向正常人靠拢,却依旧逆来顺受,哪怕是之前脱离关系时,蒋子白也没有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范雨馨便觉得她不记得那些事了。
    而现在看来,她实际上是一直都记得的,之前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蒋子白看腻了范雨馨,便打算离开,去找蒋博文直接问话,却被范雨馨的一句话喊住了。
    “……你妈妈可还有东西在我这呢。”
    蒋子白突然回头,表情却不如范雨馨想象的那样难看,恰恰相反,她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说起这个——我并不是蒋博文的女儿,你嘴里那个女人也不是我的母亲。”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有闲心整理自己的手套。
    范雨馨的表情扭曲:“说谎可不好。”
    蒋子白无所谓地笑笑,“你可以自己去问蒋博文,他会告诉你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范雨馨想拉住她,蒋子白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看着蒋子白的背影,回忆起那个总是畏畏缩缩的女人。
    难怪那个女人有时会对她动粗,也难怪这臭丫头对那个女人表现得不怎么在乎……
    “母亲……”刚走过来的蒋子妍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范雨馨的衣角。
    范雨馨转过头,就见自己的女儿指了指蒋博文的方向,“父亲让您过去。”
    “……好。”范雨馨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心里却是生起了一阵茫然的情绪。
    这么多年,我到底在和谁、在争些什么?
    自从宴会开始后,程封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蒋子白,哪怕在与人对话,他的余光追随着蒋子白的身影。
    他不同寻常的状态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不过这场宴会并不正式,大家私下的关系也还不错,被忽视的人们也就没有生气。
    其中一人还开口调侃他:“程总和夫人真是恩爱呢。”
    程封的注意力被他唤回了,他没有丝毫掩饰,说道:“嗯。”
    他直白的反应引来了众人的起哄——没想到他们可以看见冷酷无情的程总变成情种的样子。
    和程封经常接触的职员们也到场了,他们起初还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现在见气氛正好,便拿着酒杯过来敬酒。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的表情还是挺开心的,只除了张栩。
    张栩一脸怨念地望着程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程封一看见他就头疼,便干脆假装不知道他靠近了,若无其事地喝酒。
    然而,还是有人开启了禁忌的话题,曾亦行问道:“程总,您什么时候回公司啊?”
    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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