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买了一堆小玩意儿,挺好。”封效安以前没发现,长孙还挺有童心的,喜欢些花里胡哨粉粉蓝蓝的卡通玩具。
封效安拍了一下孙子挺拔的后背,“要不要爷爷带你去恐龙园转转?”
封启:“……不必。”
作者有话要说: 当事鱼举报:爷爷,你孙子偷偷养獭啦!
第9章 九颗小石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封启凌晨时分醒了一次,再入睡时便昏昏沉沉地做了个梦。
梦里,小海獭钻进了夹墙鱼缸里,身上还戴着小恶魔翅膀,小尖牙一露,猛地扑住一条过背金龙鱼,啊呜一口咬掉了一半。
封启头皮一紧,是爷爷最喜欢的那条蓝紫鳞底,大鳍大尾的鱼。
紧接着,中层的几条泰虎也没能逃过小海獭的魔爪,价值百万的名贵鱼转眼间成了腹中餐。
然而,梦里的封启却知道自己在做梦。
“甜宝这么乖,不会做这种事的。”封启安慰自己道。
正要转身离开,却见鱼缸里的小海獭倏地从前肢下的皮囊里摸出小扇贝和海鱼。
海鱼似乎没有猜到事情的走向,死里逃生后摆着尾巴游地特别欢实。一只粉紫色扇贝快速地扇动着鲜艳的壳,努力游到鱼缸的角落藏起来。
小海獭“咩啊”了一声,眯着小眼睛合了下掌,欢快地翻滚了一圈,看起来对自己的等价交换十分满意。
梦里的封启沉默了。
这……倒也不能说是像甜宝的作风,只能说脑回路一模一样。
半梦半醒间,封启觉得喉间干涩的厉害,身体很沉,后背黏腻腻的很不舒服,他难受地蹙紧了眉。
倏而,什么湿乎乎的东西搭在了他的额头上,触感微凉,他混沌的意识短暂地清醒了片刻,缓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厚重的窗帘将卧室笼罩的昏暗一片,封启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身形纤细,海藻般的长发垂至腰间,手里端着盆还是什么东西,步履轻轻地走到了门口。
封启没来由地心脏骤紧,想开口喊住她,但是喉咙烧灼一般,发不出声音,嘴唇干裂地发疼。
咔哒一声响,卧室门轻缓地打开,外面朦胧微亮的光线照进来。
女孩弯腰重新端起盆,她侧着身子,乌黑的发遮住了脸,发尾微卷,白裙细腰,身高目测差不多到他肩膀处的样子。
门缓缓地关上,室内重新陷入昏暗。
封启抵不住昏沉的困意,眼皮沉重地阖上,再次睡了过去。
甜幼清蹦蹦跳跳地出了拾云间别墅,回东岭海的时候,看见封启的爷爷在公园里下象棋。
旁边停了一辆白色的平衡车,甜幼清认出来是封启的。旁边有个小男孩觉得好玩,踩上去试了一下,晃晃悠悠地骑远了。
甜幼清见状,走过去说了一声,“爷爷,你的车没了。”
封效安象棋正下得起劲儿,闻言头也不抬地科普道:“不念车,念j—u—ju。”
甜幼清狐疑地挠了下脑壳,“好吧,爷爷你的平衡ju被小朋友骑走啦。”
封效安:“……”
杀了几盘,老爷子悠悠哉哉地回家,却撞见向来尔雅从容的孙子慌慌张张地跑下楼。
“怎么了小启,你不是放三天假吗,拿书包干嘛?”
封启将书包里的东西尽数倒在了沙发上,篮球衣,护腕护膝,一点零碎的物品。
彩绘石头不见了!
他们班教室是考场之一,课桌都清了,石头他自然是要带回来的。
“找什么呀?”封效安瞧他神色,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封启抓了下蓬乱的短发,倏地想起来迷迷糊糊醒过来时,看到的那个身影,忙问道:“爷爷,我发烧的时候你叫了家庭医生吗?”
封效安啊了一声,“你发烧了?”
“……”封启头痛地扶了下额,他醒来的时候额头上敷了湿毛巾降温,显然,爷爷连他生病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叫人来照顾他呢。
封启心烦意乱,又震惊又沮丧,瘫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回答老爷子的问题,“我没事。”
爷孙俩身体素质都过硬,鲜少生病,封效安纳闷,“怎么会发烧啊?”
封启心不在焉地道:“打了狂犬疫苗,医生说少部分人可能会出现自限性发烧,不需要处理,多喝点水就行。”
“为什么打狂犬疫苗啊?”封效安觉得自己离开家几天,孙子和鱼都病了,自己果然很重要。
“被……”话到嘴边,封启舔了下唇,哑着嗓子道,“一个小姑娘咬了。”
封效安闻言嚯了一声,没再多问背着手走了。
许多年没发过烧的封启一下烧到了三十九度半,浑身肌肉酸痛,太阳穴疼地要裂开了。
他忍着强烈的不适,努力回想那个模糊的背影。
忽而,封启记起来之前在床上捡到的那根长发,他连忙起身匆匆上楼。
封效安看着陀螺一样下楼又上楼的孙子,哪还有沉稳持重的样子,不由啧啧两声,“爱情这杯酒,谁喝了都风风火火啊。”
封启回忆起那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发尾微卷,他翻开抽屉打开表盒,一根细细的发丝躺在里面。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捻出来,仔细地分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