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因为顾人豪的说法,加上她潜意识里觉得镇北王不会让不清楚底细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又潜意识中认为白鸢和冷莺同为军营里的女子,若是白鸢和冷莺熟悉,当时肯定能认出城镇中撞她的人是冷莺!
酒儿越想越心惊,手里的力道也不由得加大。
白鸢吃痛喊了一声:“小姐……”
白鸢的声音把酒儿的神唤了回来,她连忙说道:“白鸢,我得去前线一趟。”
白鸢立即拉住酒儿的手臂,“小姐,镇北王严令吩咐过,不许您出军营。”
军营是镇北军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前面接连战败,她担负起强行送酒儿逃亡的责任。
酒儿急得不行。
她看着眼前的白鸢,“我可以信任你吗?”
白鸢用力点头,“温小姐,在我眼里,您不仅是和温将军长得相像的小姐,也是我心甘情愿服侍一辈子的小姐。”
酒儿说道:“你立即策马去前线传话,告诉镇北王冷莺是奸细。”
白鸢瞪大了眼睛,“冷莺是奸细?”
酒儿点头,“上次撞我的人就是冷莺,她虽然乔装打扮了,但身高身形,我都记得。”
她那时候只恍惚看了一眼,没太看清楚面貌。
今日被撞,种种回忆起来,她确信冷莺就是那日撞她的人!
酒儿拍了下白鸢的肩膀,催促说道:“赶快过去,让镇北王小心!”
白鸢用力点头,连忙跑走,找人要了马,赶往前线。
酒儿心绪不宁,急得要命,却又怕自己擅自上前线,让顾煦年和顾人豪分心,影响到战局。
她还是不能对白鸢百分百放心,又找到送信的士兵,将这消息告知了他,命他立即赶往前线报信。
办好这些事后,酒儿一边往伤患那边走,一边平复心绪。
她现在留在军营里帮忙,才能最大限度地帮到镇北军。
伤兵有许多伤得严重,断手断脚的都有,皮开肉绽的也有,酒儿稳定下心神给伤兵换药。
前几日顾煦年回来,也没听他说冷莺对顾人豪动手,也没听说冷莺对其他人动手,或许冷莺是传递消息的奸细,为了潜藏得更深,轻易不会暴露。
酒儿和其他军医配合着给伤兵治疗。
这一忙又忙了一整天。
白鸢不在,她跟着其他军医吃饭。
军医见她眉心紧皱,安慰说道:“战时伤情都是这样。”
酒儿点了点头,没说顾人豪身边有奸细的事。
这种事在战时非常忌讳,在没有控制住奸细的时候说出来,很容易搅乱军心。
酒儿吃完饭继续干活。
有军医要休息,酒儿帮他给一个老兵上药的时候,老兵看着酒儿唰地落下泪来。
“温酒温将军!”
酒儿不认得这人。
她当初是意气风发的年轻将军,青年一代的榜样,军中很多人都认得她,但她并不认得镇北军中的所有人。
酒儿拍了拍老兵的手说道:“你现在不能动,情绪要稳定一点,不然伤口容易裂开,伤势更不容易好。”
老兵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他看着酒儿,自顾自地掉眼泪。
酒儿给老兵上完药后,看向老兵说道:“温酒温将军知道你还记得她,一定很高兴。你要好好养伤,好好活着,才能替她看下一个太平盛世。”
第163章 顾人豪身死
白鸢奔赴战场。
速度比专门送信的士兵慢了一步。
而送信的士兵,又比冷莺慢了一步。
冷莺潜伏在顾人豪身边,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两军交战,中途暂歇。
冷莺负责保护顾人豪的安全,顾人豪休息的时候,她是离顾人豪最近的人。
她自小潜入镇北军中,平日里偷偷传信,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刀刃穿胸而过的时候,顾人豪睁开眼睛,扭头看向身后的冷莺,瞳孔逐渐涣散,长大了嘴巴,手指着她,却什么都没有说不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自己身边人竟然是潜藏已久的奸细!
他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她眼神很倔。
像极了幼时的温酒。
温酒死了,他身边没有了天天跟他作对天天跟他嬉皮笑脸的小丫头,便收留了她。
只是她的性子和温酒截然不同,温酒性情活泼,跟谁都能聊上一句两句,就像是温热的酒,火辣辣的却暖心,冷莺的性子很冷,就像是一块冷寒的冰。
他想问:“为什么?”
他从小养她到大,几乎算得上情如父女,为什么要杀他?
冷莺对上顾人豪疑问的目光,丝毫不为所动。
两国交战,能有白鸢那样楚国遗孤,也能有平国遗孤。
她从前生活在两国边境,她的祖父母是被顾人豪所杀,她的父母也是被顾人豪所杀。
她性子冷,一方面是怕多生事端暴露了自己,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潜伏得久了,真的对镇北军的人产生感情。
等到顾人豪气绝,冷莺才将刀拔了出来,松开了捂着顾人豪嘴巴的手。
杀了主将,冷莺擦干净了刀,将擦刀布往怀里一塞,装作若无其事地奉命去传话喊人。
冷莺把另一个奸细喊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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