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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娘多看了老云头一眼,见他看起来也是平常。
    而自己闺女此时可算是有些反常了,平时这小家伙可懒得狠,一有客来,她就睡了,不爱哭不爱叫的,有时好几天都不见她叫一两声的。
    今天这是怎么啦?
    瑞娘急着赶路,却没再多想,轻轻将小婴儿的手按回去,柔声哄道:“乖乖,咱们要去找爹爹啦。莫要调皮。”
    主仆们就此出了院门。
    云妙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嘹亮,声震屋宇。
    瑞娘等人怕吵着他人,忙快步疾走,上了自家马车,云妙仍是哭个不住,瑞娘心疼地自己接过来抱着哄,好容易才止了哭声,但见小家伙眼中满是泪水,小嘴委屈地嘟起,时不时地打个嗝,显是哭狠了。
    瑞娘轻拍着闺女的背,同于嬷嬷说着,“这可怪,姐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哭过哩。”
    于嬷嬷想了想道:“小娃儿眼灵,许是冲了什么,待到了郡府,要不请个婆婆来给小小姐收收惊?”
    云妙打着嗝,心道:“收个鬼!姐是见着我师父了,你们怎么都不明白姐的意思呢?这样的奇人还不请回家去,看个家护个院什么的?真没慧眼啊。”
    又想,师父你咋混得那么惨呢,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都没认出我来!
    等我长大了,一定回来接你!
    想着想着,哭累的云妙又睡着了。
    接下来的路倒都平顺,云妙睡睡醒醒,进桑榆郡都是一路睡过去的,一睁开眼,已经是躺在了郡府后院的床上了。
    结果都错过了与便宜爹的第一次照面。
    据说,虽然她睡得跟个小猪一样,便宜爹见了,还是夸她长得好看来着,给起了名字。
    她以后就有了正式的大名了,叫云妙!
    年方周岁
    一早起来,张奶娘就给小云妙喂好了奶,换好了正红绸绵的小衣服,挂上了镶嵌七宝珠的亮闪闪的小银锁,小手腕上一边带了串儿黄豆大小的红珊瑚珠子。
    云妙知道这是要带自己去便宜爹那儿,看看自己这一身红通通的打扮,有些无语。
    张奶娘抱着小云妙朝正房走,身后还跟着个十来岁的丫环,是专门给奶娘当帮手,伺候小小姐的。过了正房的月洞门,就瞧见前面有个年轻妇人抱着个孩子,也跟了个小丫头。
    那妇人转回头来,见是她们,便朝边上让了让,打了个招呼。
    张奶娘面上客气地回了句,便抱着小云妙往前走。
    打了个照面,云妙瞧着这年轻妇人大约刚刚二十,比瑞娘看着年轻个两三岁,长相清秀,面带谦恭,眉尖微蹙,面上不施脂粉,双目看人的时候都是水汪汪地……就想着必是那位因生育有功被抬成姨娘的兰香了。
    她抱的孩子大约两个来月,包得严实也看不见小脸长得如何,不过云妙知道这是个女孩。当时报信的到云府,瑞娘和于嬷嬷两个都是松了口气。
    云妙看着这姨娘作派没来由的就有些腻味,心里对便宜爹一点期待都没有。
    张奶娘抱着云妙前脚进了正房,兰香抱着孩子后脚就进来了。
    瑞娘和云晨早已经起来收拾停当,正坐在外间等着孩子们呢。
    云妙一眼就看见了云晨,大约二十四五岁,仪容俊朗,正和瑞娘梦中见到的一样,不过此时比梦中略带些老相……云晨看见女儿进来,笑眯眯地瞧了过来,正要说点什么。
    小云涛却比他快,他一早就被刘奶娘带过来给爹娘请安,云晨见儿子眉目清秀,口齿伶俐,才不到四岁就认得了好些字,心情大好,将早已经备好为儿子启蒙时送的东西先拿了出来。
    却是支楠木彩画云纹紫毫笔,大小正适合孩童用。
    小云涛挺喜欢的,拿在手上舍不得丢开,见妹妹来了,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上去显摆。
    “小妹妹,看,爹给我的。”
    小胖手举得高高的,胖脸上几乎写着“好看吧?好看吧?”这几个字。
    瑞娘一见就想笑,涛儿这孩子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作工,这花样,确实精巧。
    云妙不客气地伸出爪爪抓住了那笔,用力往回扯。
    小云涛这下就傻眼了,回头看看爹娘,似乎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得万分不舍地放了手,心头难舍却还要强自大方。
    “妹妹,给你玩一会,等哥哥写字用的时候再还吧。”
    这天真懂事的童言童语令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于嬷嬷夸道,“小少爷一向懂事,从来都知道让着小妹妹。”
    小云涛强颜欢笑,他并不想让着好吗?是妹妹太霸道了!
    他眼巴巴地盯着妹妹,见小胖丫抱着紫毫笔,笑得眯起了眼。
    云妙却心里暗自琢磨,有这个小哥在,日子就没那么无聊了啊!
    所以呢,这小哥,只能自己欺负,别人要想动手脚,哼!
    小胖丫一派天真的神情,眼内却闪过寒光。
    “快让妙妙来见过爹爹。”
    瑞娘笑着示意张奶娘,眼角余光若无其事地扫过角落里当背景的兰香母子。
    张奶娘抱着小云妙给云晨磕了头,云晨看着大闺女如玉娃娃般,又有几分与瑞娘和自己相像,心头自然是喜爱的,开怀大笑,“妙妙来爹爹抱!”
    正要接过女儿呢,却见那小胖丫头抱着手里的紫毫笔,眼睛都不带眨地,啪地朝地上一摔!那笔虽是木制,却做的细长,按说掉到地上也应无事,可偏偏却从中断成了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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