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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月明打量了片刻,伸手拿了出来。
    章喜立刻悄悄抬眸去看。
    温月明挡着他的面,毫无顾忌地直接吞了进去。
    章喜心中松了一口气:“药到病除,娘娘一定身体健康。”
    “多谢陛下赐药,多谢力士吉言。”温月明的声音因为苦涩而微微沙哑,眉心微蹙。
    花色抬眸去看章喜,果不其然,他并未顺势离去,而是谈起了八日后的除夕。
    “本宫身体一向体弱,得蒙陛下赏识,这才和德妃姐姐一起执掌凤印,可如今身体欠佳,唯恐坏了大事,这些事情已经悉数送还给德妃了。”
    她话锋一顿,淡淡说道:“座位的事情德妃自有主张,陛下想要烈火道人上桌,这些具体的事情恐怕要章力士多跑一趟折腰殿了。”
    她三言两句就把这话堵死了,章力士顿时有些语塞。
    这位月贵妃不图名不图利,在宫中当真是仙子一般无欲无求,若是执掌凤印还能多聊两句,可如今凤印昨日一大早就被人送到折腰殿了。
    说不好听的,这样一来,她和后宫的关系便断了,两人再无其他好说的。
    “力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嘛?”温月明故作不解地问道。
    章力士悄悄扫了一眼时刻表,顿时有些犹豫。
    ——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力士可有心事。”温月明笑问道,“可是担心陛下。”
    章力士脸色僵硬。
    “陛下身边可离不开章力士,本宫也不敢久留,花色,替本宫送送章力士。”温月明四两拨千斤,直接逼得人不得不顺坡下驴。
    ——这个时间也该化在肚子里了。
    章喜眼珠子转动片刻,在心里嘟囔着,脸上笑意却是不减,也不强求,颇为恭敬地行礼离开广寒宫。
    主殿内。
    温月明穿着素色的长衫,整个人蜷缩着,脸色发白,端着花色送来的清茶漱口,吐了一壶水,这才停了下来。
    “把东西处理干净。”她低声说道,“这药丸包起来,晚上我让陆停给白姨送去。”
    花色点头,担忧说道:“若真的还要四次,娘娘的喉咙也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温月明虚弱地摇了摇头,压了压自己的喉咙。
    “把内殿的人处理干净,这几日都必须是心腹的人。”
    “早就安排好了。”
    温月明半张脸埋进毯子里,手里捏着一本书挡着脸,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说道:“今日陆停回来,你……”
    花色嘴角紧抿,低声说道:“奴婢知道,这几日奴婢会亲自守夜的。”
    半庭新月夜色,星光如水静流。
    那药吃了整个人都倦倦的,一本民间话本被她看了一半又随意扔在一侧,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整个广寒宫格外安静,连着冬日的风声都稀疏到微不可闻。
    温月明在睡梦中被一阵熟悉的刺痛惊醒,刚一睁开眼,就听到窗户传来咯吱一声。
    玄色衣袍的少年轻盈地落了下来,廊檐下的溶溶风灯烛火映衬下,眉宇深邃如妖。
    ——陆停。
    温月明放下下意识的防备,放慢呼吸,脖颈地垂,娇气说道:“疼。”
    作者有话说:
    (轻轻跪下)体育比赛就真的很吸引人,呜呜呜,我,我明天一定努力码字qaq
    大家明天上班快乐(不是
    第六十七章
    万籁寂无声, 冬夜寒霜凝。
    内殿寂静无人,只有轮值的几个宫役的影子在闪着幽幽火光的角门大门上隐隐绰绰地闪现。
    殿内,雕花菱格倒影在霜白的青砖上, 昏暗的夜色伴着皎洁的月明,一侧长几上的瘦梅白瓷瓶旁,琉璃透明色的玉瓶瓶壁在不知不觉中挂满了清冰水珠。
    稀疏零散的梅花斜落在瓶口上, 安静地注视着滚圆的水珠在瓶壁上滑落。
    空阔高耸的折腰殿内,层层繁琐华丽的纱账自入门口的长河落日屏风后如波浪般垂落, 安静地挡住深宫处的隐秘。
    北风贴着宫墙呼啸而过,殿外树枝摇曳, 枝叶沙沙作响,隐晦地吞没了古怪的声音。
    卧床两侧月宫嫦娥飞升的雕图案在隐晦月光中若隐若现, 青白色的锦缎床帐长长的垂落在脚踏上。
    角落的瑞金兽炉带着暖意,含着香气,悄无声息地在整个内殿弥漫开。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指冷不丁伸了出来,随后用力握紧帷幔上的并蒂花纹。
    紧接着,另外一只手自帘后伸了出来, 轻轻握紧她紧绷的手背。
    “再忍一会就过去了。”
    沙哑的声音中,两人的手指逐渐交缠, 陆停的手指握紧她的指骨,把她带了回去。
    细弱的风穿过窗户的细缝, 在空荡的殿内回荡,最后轻微地吹起层层垂落的帘布, 让人可以窥探其殿内风.情。
    青色的衣服被胡乱地扔在一处,细微窜进来的风, 让她纤细的身子轻轻颤抖。
    窗边的瘦梅在北风中簌簌作响, 不堪忍受狂风摧残。
    温月明额头冷汗点点, 瞳仁中的水光随波摇曳,好似下一刻就会在大片泛红的眼尾处滚落出泪珠来。
    ——她没想到只是耽误了一会才呕出药丸,没想到药效就如此加倍。(女主只是中毒了,肚子疼,呜呜呜,审核,你仔细看看啊)
    唇瓣被咬出血丝,脸颊似雪含霜,温月明垂颈折腰伏在陆停滚烫的脖颈处,细腻雪白的皮肉因为剧痛而不自觉的紧绷抽搐。
    “已经一刻钟了,第一波药效马上就过去。”陆停抱紧她的腰肢,眉眼低垂掩盖着眼底厉色,好一会儿才哑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男主自责没保护好女主,让女主中毒了啊,呜呜,不是说那啥的最后一次)
    那股剧痛终于慢慢消停下来,温月明在满脑疼痛中恢复一丝神智,并未察觉他语气中的厉色,只是虚弱开口:“疼的的是我,你怎么好像糊涂了,这才第一波药效。”
    陆停抱着她轻笑一声,随后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舔去她唇上的斑驳血迹:“疼就咬我,你心疼什么,你把自己弄伤了,我才心疼。”
    温月明虚弱撇开脑袋,整个人趴在他肩上,闭眼小憩恢复精力。
    “我下去给你拿点水来。”
    陆停摸了摸她湿透的单衣,抹了一把她脊背上的冷汗,皱眉说道:“流了这么汗,我给你换个干燥的衣服。”
    “反正等会还得疼,而且那药效比前日要来的厉害,衣服弄脏太多,到时候瞒不过去也麻烦。”
    温月明终于缓过神来,想被抽了骨头一般趴在原处,一动不动地,长睫轻合着,无所谓说道。
    陆停皱眉,只是拿出帕子仔细把她身上的冷汗,一点点仔细擦掉。
    他指腹带着常年练枪形成的茧子,这样粗粝的手指若是在精致的绸缎上轻轻一划,就会勾出一条细丝。
    温月明抓着陆停衣肩的手一抖。
    “冷吗?”陆停被她的动作一惊,以为她冷,顺手把一侧的被子卷了过来,哄道。
    “虽然开了地龙,但还是小心着凉,衣服若是太多了,我带回去,洗好了再给你送过来。”
    温月明眸眼半阖,一点也不好说话,懒懒拒绝着:“穿来穿去,也麻烦,不要了。”
    陆停扶着她肩膀的手一顿,垂眸看她。
    被风撞得叮当响的宫铃本微不可闻,却在今夜被不眠人敏锐的耳朵依稀捕捉道。
    “不要嘛?”温月明被他的目光刺了一下,懒懒散散仰头,滚烫的呼吸轻轻喷到他的喉结处,轻笑一声。
    陆停眸光闪动,喉骨微动。
    温月明自被褥中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着他的滚动的喉骨,轻轻凑了上去,故意挑衅道:“你确定不要。”
    陆停伸手,压低声音说道:“先换衣服,小心病了。”
    “不……”温月明声音一顿,顿时闷哼出来。
    “又开始难受了吗?”陆停顿时紧张起来。
    温月明短促地嗯了一声。
    原本冰冷的手心顿时滚烫,柔软的掌心细肉贴着陆停的跳动的脉搏上,就像一块上好的绸缎紧贴着他的脖颈。
    “陆停。”
    清冷的眉眼被血色所填充,唇瓣血色点点如星,好似一朵盛开的血梅,妖冶之极,媚眼如丝。
    那声音就像一把钩子,哪怕是最圣洁的坐怀不乱的人也都会被引诱,从而堕落到魅色红尘,无法拒绝。
    刹那间,陆停口干舌燥,好似自己也中了药一般,汹涌着冲击着他的五官。
    淡淡的梅花香一时分不清是窗口热烈盛开的梅花,还是怀中之人自带的香气。
    冬日的风撞到窗棂上,发出难哑地咯吱声,听得人心中一个激灵。
    偏偏这时,温月明伸出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娇软脆弱的面容轻轻靠了进来,滚烫的呼吸扑了上来,就好似一只雪白的兔子,只要轻轻伸手,就能抱在怀中……为所欲为。
    章喜为了确保药性,和她耗了一盏茶,后来等她吐出来,药丸只剩下一半了。
    这也说明这次的药效来的又凶又猛。
    温月明脑袋越发昏沉,腹部上升的热度让她的呼吸逐渐紊乱急促,她好似被人慢慢抽筋拔骨,又疼又软,身子越发没有力气。
    陆停伸手轻轻拂过她布满冷汗的脖颈。
    温月明抬眸去看他。
    “你真的……”他声音沙哑问道。
    温月明气急,直接用力朝着面前开口的唇撞了上去,唇齿间瞬间弥漫开血腥味。
    一滴热汗顺着她的脸颊直接滴入陆停的下颚处,最后滑落他的喉骨,带着灼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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