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堂点起根烟,说:“怕别人知道?你不是挺坦荡吗?说你被包养也不解释。”
“我解不解释跟你有什么关系?需要你多管闲事吗?”
“啧啧,那你应该不在意你的同学会怎么想我们吧?”林啸堂低笑。
“你?!”庄安妮狠狠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到底为什么总阴魂不散,缠着我?”
林啸堂笑而不语,望着车窗外,远处乌云压着河岸,路上的人影开始模糊。逐渐,雨点沉闷的啪啪打在玻璃上,顿时车内气氛变得宁静。车缓慢的在雨中行驶了一段,直到驶入河岸一处小街,林啸堂说:“前面右转。”
庄安妮打了转向灯,将车停在了路边。“你自己开进去吧,我在这里叫车了。”说着,庄安妮从包里拿出一把雨伞。
林啸堂扭头静静看着她,直到她推开车门撑着伞绕过车灯的光柱走到副驾。她拉开门,随即一阵湿润的风将细雨吹进了车内。
她撑着伞站在敞开的门边,他微怔,淡淡说:“不用了。”便下了车,从她身旁走过,淋着雨走到主驾门边,瞧了她一眼就坐进了车里。
车从庄安妮身侧驶过,等红色的尾灯消失在余光里,她才朝车站走去。
等了半晌也未等到车,而脚下石砖的积水越来越大。庄安妮只能沿着可以遮雨的建筑物屋檐向不远处十字路口走。才站到十字路口,一辆车疾驶而过,激起一股巨大的水花尽数溅在了她的身上。她甚至没看清车牌,尾灯就已经消失在雨夜里。
她抹了抹了脸上的污水,狼狈的用手臂夹着雨伞,伸手去翻背包里的纸巾。才摸到那四四方方的小东西,雨伞就从手臂间滑落,直接掉进了污水里。一瞬间,豆大的雨滴就一股脑砸在她脸上。攥着纸巾,她感到一阵沮丧和无助。
突然,一个黑色伞沿挡在了她头顶。她扭头,看到林啸堂似笑非笑的脸。
她苦笑着张了张嘴,下一秒林啸堂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压在胸口。他揉了揉她的湿发,又拉开自己的风衣盖住她的肩膀,将她圈进风衣下的臂弯中。
站在热气弥漫的淋浴间,滚烫的水从头淋到脚冲走了刚才的寒冷。庄安妮洗完澡,换上之前她穿过的那件大T恤。
她走进客厅,林啸堂正躺在沙发上擦着头发。闻声,他回头看到她从幽暗的廊间走出来,光洁的腿白得发光,潮湿的头发随意披散着,T恤被头发的水滴打湿,一块块水斑贴着皮肤映出少女的线条。
林啸堂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别过脸继续擦着头发,沙哑着嗓子说:“早点睡吧。”
“晚安。”
这一晚庄安妮睡得十分沉,第二天中午时才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12点,便立刻爬起来。
走出客房就听到厨房传来咖啡机的声音,进了厨房才看见林啸堂正在煎鸡蛋。她马上走上去接过来,“我来吧。”
“睡得好吗?”林啸堂拿起一杯咖啡边喝边看着她晃着平底锅。
“挺好的。”她点头,又问:“你呢?”
“不好。”他说完,便走出了厨房。
闻言,庄安妮瞥了他的背影一眼。
鸡蛋煎好,这才发现除了鸡蛋,冰箱里就只有一些酒和饮料。她只能端着空荡荡的盘子走出厨房。
林啸堂坐在露台的桌上喝咖啡,翻着报纸。她端着盘在来到露台,在他对面坐下。
雨后的泰晤士河,晴空万里,餐桌正好面对河,河光旖旎一览无余。眺望着河景,庄安妮喃喃自语:“风景真好......”
林啸堂翻着报纸,敛眸浅笑:“那搬过来住。”
庄安妮一怔,他缓缓抬头与她相视一眼,她笑笑:“我们不太合适。”
“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感觉。”
“没试过,哪儿来的感觉?”他嗤笑一声。
“......”
林啸堂慵懒的抻了抻懒腰,仰面靠在椅背上,调笑,“那你对我什么感觉,你倒说说看。”
庄安妮哼笑两声,正襟危坐问他:“你不是说我欲擒故纵吗?那你还上钩?”
他嘴角扬起的笑意微微一滞,转瞬眼中笑意更胜,语气不羁的问她:“那么啰嗦!要不要在一起?”
瞧着林啸堂那泼皮无赖样,她正想开口揶揄他,他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瞥了眼屏幕上跳出来的电话号码,皱了皱眉,面带不耐烦的接了起来。
听着林啸堂极其敷衍的对话,庄安妮一边埋头拨弄着盘子里的煎蛋一边不禁摇头低笑。
看他放下电话,她才开口打趣:“你也需要写论文?”
“瞧不起人了吧。”
“你学的什么专业?”她突然好奇。
“统计学,怎么了?”
她怒了努嘴,有些惊讶的“哇”了一声。
“吃完送你回去,我也要回学校去了。”他看了眼手表说。
“回C城?”
他蹙眉点头,说:“教授约了今天见面,不去的话老头又要找茬。”
“还敢找你的茬?”
他苦笑:“难搞的老古板,UC特别多。”
他沉吟片刻,转念笑着问:“你到底要不要搬过来?”
她起抬头,两人面面相觑,良久才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