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安妮睁睁看着眼前穿着笔挺衬衫的林啸堂,她捂着嘴马上笑不出声。
“你怎么来了?”庄安妮站起身。
“为什么不能来,我赞助了你们中东站,还不能来视察工作?我倒看看,有没有人工作时间开小差。”林啸堂扶着金丝眼镜框,笑着四下张望,问她:“晚上请我吃什么?”
今天是斋月的最后一天,所以还不能在公共场合吃东西。庄安妮就让林啸堂先回酒店休息,晚上去酒店附近找餐厅一起吃晚餐。
下班后,庄安妮来到林啸堂住的酒店,才发现这里是一块相对封闭的度假区,依山傍水,背靠连绵的山丘,直面碧波荡漾的阿曼湾。没有什么餐厅可选,就约了他在酒店里吃晚餐。
传统阿曼风格的餐厅,餐桌顶上是一个个阿拉伯帐篷。坐在帐篷下,庄安妮望着窗外海湾的夜色。
“来了一个月,也没发现什么好吃的餐厅?这么敷衍我,吃酒店的餐厅。”林啸堂拉开庄安妮身边的椅子坐下。
庄安妮笑笑,把菜单推给他,“看看想吃什么?”
林啸堂翻了翻菜单,跟服务员说了几样菜,还仔细描述了做法。
听得庄安妮挑眉轻笑,“说的好像你会煮一样。”
“会吃。”说着,他指着菜单上的鱼,“这种盐烤,淡水鱼最好吃,这里淡水鱼很少见,不过他们一定有,价高者得。”
“那就当忆苦思甜了。”庄安妮喝了口水,入口觉得很甜,就拿起玻璃瓶看了产地。
“你也知道苦?”林啸堂嗔笑。
“但我喜欢这里。”她敲了敲矿泉水的玻璃瓶说:“这个水好甜。”
“一两百迪拉姆一瓶的水,当然甜。”
“这么贵!”庄安妮一惊。
“在也门只会更贵,一般饮用水供应都很困难,欧洲的瓶装水根本运不进去。”
庄安妮抬眼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说:“这些都不会成为去工作的阻碍。”
两人相视一眼,林啸堂问:“你们第二批,什么时候过去?”
“半个月内吧。”
“噢,那我在这陪你半个月。”
庄安妮摇头,“我不用你陪,你早点回伦敦吧。”
“那你就当我来视察工作吧。”林啸堂不高兴的撇撇嘴。
“你呆在这里,我也没时间见你,我们站活多人少,忙不过来。”庄安妮心平气和解释。
“那你晚上陪我。”林啸堂拄着脸,歪头靠向她。
“你又开始了?!”庄安妮狠狠白了他一眼,向身后躲开边骂:“别发情行吗?”
“我这个年纪没需求才不正常!”林啸堂也白了她一眼。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不吃饭,你想吃别的也可以呀!”林啸堂轻佻的笑道。
看他一脸的浪荡满溢,庄安妮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有话。在桌子下面用力的狠踢了他一下,抓起座位上的包就要走。
林啸堂一边低头捂着腿一边拉着她,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开个完笑,你别走呀。”
正巧这时候,服务生将菜推上来。挡住了庄安妮的去路,她才被拉回座位。
“吃饭吧,不闹了。”说着,林啸堂将一块煎好的小羊排切开,放了一块在庄安妮盘子里。“这块是外沿,比较熟。”
庄安妮微怔,惊讶他还知道她不喜生食。
林啸堂边切边说:“你先吃,我把外面熟的切给你。”
“不用了,你吃吧。”
“你还是多吃点吧!等去了也门,连面包都没得吃。”说完,他将整块羊排外沿的都切出来放在了她的盘子里。
点的淡水鱼也端了上来,敲破盐层,从中间肚腹破开,里面的鱼肉细白,散发着鲜甜。林啸堂捏了一些柠檬汁在鱼肉上,刮下几块鱼肉放在庄安妮的盘子里。
庄安妮尝了块鱼肉,的确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林啸堂在一旁点头,边喝水边催促庄安妮多吃点。
庄安妮吃了不少,抬头瞥向林啸堂的盘子,才发现,他几乎没吃什么。她瞅着他,努起嘴问:“你怎么不吃?”
林啸堂摇头,淡淡笑道:“你替我多吃点。”
“为什么不吃?”
林啸堂扶了扶眼镜,讪讪一笑:“切了阑尾,还不能吃。”
庄安妮的一怔,咽了咽嗓子。
两人面面相觑几秒,林啸堂才干笑两声,“怎么傻了?”
放下叉子,庄安妮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才问:“什么时候手术的?”
“上周,接了你的电话,被你气得阑尾炎。”林啸堂怒笑。
庄安妮沉默几秒,说:“你还是回伦敦吧,在这里也不适合养病。”
闻言,林啸堂摘下眼镜,揉着鼻梁,低声叹气:“你说句好听的,那么困难吗?”说完,林啸堂站起身,抓起眼镜,看也不看庄安妮就走出了餐厅。
庄安妮呆坐了一会,才叫服务生买单,服务生说:“那位先生已经挂了房账。”
庄安妮点点头,片刻又说:“能不能帮我煮一碗牛奶燕麦粥,我想带走。”
带着粥,庄安妮来到林啸堂的房间。她按下门铃,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她转身正要离开,可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脑海。她马上回身用力拍门,拍了几下还是没人开门。她放下粥,跑去电梯口打电话给前台。听到住客可能发病晕倒了,前台马上派人上来,还带了一位拎着药箱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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