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话轻轻地,像是怕打扰到其他的学生考试,但压在汤显文的心里却是无比的沉重,快要把他压断气似的。
他要怎么解释清楚?
“嗯,我……李.鹏广,你也看见了是吧?”汤显文觉得李.鹏广和他一般苍白又慌乱的表情是在心虚。
是李.鹏广背叛了他。
现在求助也好,拉下水也罢,他们都得绑在一起。
李.鹏广没想到汤显文真的那么脑残扯他下水,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其实,我……”
他想随便找个借口开脱。
“老师,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干脆把他们都检查一下吧。”孙栽树突然开了口,他一向活泼开朗,在老师面前也混得眼熟。
老师见他说话了,于是对着汤显文说:“你站起来。”
汤显文脚都在发软,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但就有一种很坏的预感。
老师惯例看过他的口袋,然后从抽屉往下看,结果在抽屉底下看到一个胶纸粘着的纸张。
她伸出手那刻,汤显文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直到她手里拿出了他亲手抄的小抄。
本该出现在唐时苏和唐云帆抽屉底下的。
汤显文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被晴天霹雳给劈中,嘴巴张了又合,像蟾蜍鼓腮般滑稽。
老师见他这幅样子,和她之前所揪出那些被作弊被抓的学生没有什么不同,心里有了点底。
她拿着纸条瞄了眼,说:“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汤显文摇了摇头,咬紧牙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看向李.鹏广。他没说什么,眼里的怨毒却像流露出来似的,直直黏在了李.鹏广身上。
李.鹏广心骂了他一句疯狗,赶紧说:“老师,我可能是看错了……”
他这解释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但已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脱干净自己的关系。
老师不信他,把纸条收在手里,和讲台上另一个老师对上眼色。
那个老师顿时意会,走下台,在李.鹏广的抽屉下也摸出了相同的纸条。
摊开一看,密密麻麻的答案。
汤显文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为时已晚,他们两个人都被叫出到教室外站着。
而老师继续负责监考。
处理他们的时间不过五分钟左右。
终于到了考试结束,其中一个监考老师收了试卷后,叫上唐云帆和唐时苏一起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严芳冷着脸听着汤显文和李.鹏广的解释。
汤显文和李.鹏广的话前言不搭后句,大概是被逼急了什么都能说出来,直到她忍不住说:“够了。”
他们顿时住嘴。
严芳看向走进来的唐云帆和唐时苏,说:“你们和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唐时苏先开口:“老师,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汤同学和李同学说我和唐同学作弊?”
他眼神清澈,再加上他给严芳的印象,她自然就站在了他那边。
更何况,这一出基本就是走个形式,作弊证据都抓个正着了,还能有什么假的?
而且汤显文看着唐时苏的眼里冒着怨愤的情绪,严芳一眼就看穿了,她对汤显文愈发没有耐心。
“我把人叫过来了,你还有什么解释?”
李.鹏广只好抓着最后点漏洞说:“老师,我真的看到他们作弊了,是他们陷害我的,不然一开始我也不会说出来啊。”
就是这点最奇怪。
严芳视线转到唐云帆身上,她清楚以唐时苏成绩根本不需要作弊,哪怕要作弊的……只可能是他。
唐云帆看出她眼里的意思,但他并不在乎,“李同学这话说挺有意思的,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想陷害我,却自食其果了?”
他懒得再扯那么多,直说:“对笔迹吧,把试卷拿出来,跟小抄对比一下就出来了。”
唐时苏看着他镇定的面庞。
汤显文顿时抿紧了唇。
严芳把试卷抽出来,把四个人字迹对了一遍,唯有唐时苏和汤显文的字迹像。
都是较为工整的。
唐云帆故意说:“没想到是汤同学写的小抄啊?”
严芳有点奇怪他的结论,说:“你怎么得出的……”
“最近这段时间,我同桌只用钢笔写字。”
正常的黑水笔都被他掰裂了。
而钢笔出墨粗细和正常水笔有很大的区别。
仔细一看,虽然同是较为工整的字,但区分笔迹确实不难。
空气静了一瞬,然后有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插了进去,“我从课室里拿了笔袋。”
孙栽树把唐时苏的钢笔和汤显文的两只黑水笔放到了桌上。
划出的墨迹,只有汤显文对上了。
唐云帆看着汤显文的脸,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汤显文死死盯着桌上的笔迹,他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这样。”
严芳突然站了起来,“作弊就算了,你们两个还欺骗老师、栽赃同学。”
李.鹏广慌乱地说:“都是他做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被怂恿的,老师你看,笔迹都是他的,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平时我和他关系比较好,喜欢附和他而已,我知道错了。”
汤显文也撕破脸皮,怒意冲破理智,“什么怂恿,你也是自愿的,就是你害的我,故意把小抄贴到我的抽屉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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